第9章 青云宗的第一堂课（2/2）
李道长叹了口气，点点头。
我坐在那弟子怀里——他不肯抱我，只肯用胳膊夹着我，像夹包裹一样。
很不舒服。
但我没哭，也没闹。
只是安静地看着路。
内门和外门不一样。
外门朴素，内门豪华。
亭台楼阁，雕梁画栋，灵气更浓郁，风景也更美。
走了大概一刻钟，我们来到一座大殿前。
大殿很高，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：
“执法堂”。
王长老是执法堂的长老？
难怪这么古板。
那弟子把我放下：“长老在里面等你。”
我看了看大殿的门槛——很高，我爬不过去。
那弟子看我不动，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：
“进去啊，等什么？”
我没站稳，摔在地上。
膝盖磕了一下，有点疼。
但我没哭，只是爬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土。
然后抬头，看了他一眼。
眼神很平静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，那弟子打了个寒颤。
“看、看什么看！”他色厉内荏，“赶紧进去！”
我转身，手脚并用地爬过门槛——虽然姿势很难看，但至少进去了。
大殿里很宽敞，也很空旷。
只有王长老一个人，坐在高高的椅子上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眼神像刀子。
“你就是安心？”他问。
“是。”我说。
“听说你教弟子们顺口溜，让他们引气入体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顺口溜，是你编的？”
“是。”
“从哪里学的？”
“自己，想的。”
王长老沉默了一下。
然后他说：
“念给我听听。”
我念了《引气顺口溜》。
王长老听完，没说话。
只是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。
敲了很久。
然后他说：
“这顺口溜，确实有点意思。简单易懂，直指本质。”
我以为他要夸我。
但他接着说：
“但是，修炼不是儿戏。用顺口溜修炼，看似取巧，实则根基不稳。长期下去，有害无益。”
我懂了。
他是老一派，讲究正统，讲究根基。
看不起任何取巧的方法。
“所以，”他说，“从今天开始，你不准再教顺口溜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我问。
“因为那会误人子弟，”王长老说，“我会给你安排正式的师父，教你正统的青云宗功法。至于你那个顺口溜……上交宗门，让长老们研究研究，看有没有可取之处。”
果然。
还是图我的顺口溜。
我摇头：
“不交。”
王长老眼神一冷：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顺口溜，是我的，”我说，“不交。”
“你敢违抗长老命令？”
“不是违抗，”我说，“是，道理。”
“什么道理？”
“顺口溜，能帮人，就是好方法。”
“胡说！”王长老一拍椅子，“修炼一道，必须循序渐进，打好根基！你那是拔苗助长！”
“那为什么，他们，成功了？”我问。
“那是侥幸！”
“一次是侥幸，二十次，三十次，也是侥幸？”
王长老语塞。
但他很快又说：
“总之，我说不准教，就是不准教。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怎样？”
“否则，我将你逐出宗门！”
逐出宗门？
威胁我？
我笑了。
“好啊，”我说，“那我现在，就走。”
说着，我转身就往外爬。
王长老愣住了。
他没想到我这么干脆。
“站住！”他喝道。
我没理他，继续爬。
爬到大殿门口时，他忍不住了，一道劲风扫过来，把我卷了回去。
“你……”他看着我，脸色铁青，“你就不怕我真把你逐出去？”
“不怕，”我说，“因为，你不敢。”
“我不敢？”
“嗯，”我点头，“因为，宗主，会问。”
王长老脸色变了。
确实。
我一个月的婴儿，能让几十个孩子引气入体，这种天赋，宗主肯定会关注。
如果王长老真把我逐出去，宗主一定会问原因。
到时候，他怎么说？
说因为我教顺口溜？
可顺口溜确实有效。
说因为我顶撞他？
可我才一个月大，顶撞能有多大罪？
说来说去，都是他理亏。
王长老沉默了。
他看着我的眼神，从冰冷，到复杂，再到……有点欣赏？
“你……很聪明。”他说。
“谢谢。”我说。
“但聪明要用对地方，”他说，“这样吧，我给你一个月时间。一个月内，你教出来的弟子，如果能在外门大比中取得好成绩，我就承认你的方法有效。如果不能……你就必须停止教顺口溜，并且上交宗门。”
外门大比？
我知道这个。
青云宗每年都会举行外门大比，前三十名可以进入内门。
现在是六月底，大比在九月底。
三个月后。
“怎么样？”王长老问。
我想了想，点头：
“好。”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，”王长老挥挥手，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我转身，再次手脚并用地往外爬。
爬到门口时，王长老突然说：
“等等。”
我回头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：
“你……真的只有一个月大？”
“真的。”我说。
他沉默了。
然后挥挥手：
“走吧。”
我爬出大殿，看见那个年轻弟子还在外面等着。
他看见我出来，有点惊讶：
“这么快？”
“嗯，”我说，“送我，回去。”
他这次没敢夹我，而是老老实实地抱着我，送我回外门。
路上，他忍不住问：
“王长老……没为难你？”
“没有。”我说。
“那他……”
“给了，任务。”
“什么任务？”
“教弟子，大比，拿名次。”
那弟子愣了愣，然后笑了：
“就你？教弟子？还要拿名次？别做梦了。外门大比可是有几万人参加的，你那几十个弟子，能进前一千就不错了。”
我没理他。
只是看着路。
心里在盘算。
一个月时间。
教弟子。
大比拿名次。
有点难。
但不是不可能。
至少，可以试试。
回到小院，李道长、安木龙、丽儿都在焦急地等着。
看见我回来，都松了口气。
“怎么样？”李道长问。
我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李道长听完，皱眉：
“一个月？外门大比？这王岩，摆明了为难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我问。
“因为外门大比，比的不仅是修为，还有实战经验、法术运用、战斗技巧，”李道长说，“你那些弟子，刚引气入体，连最基础的法术都不会，怎么跟人打？”
“那，教他们。”我说。
“怎么教？你连法术都不会。”
“学，”我说，“边学，边教。”
李道长看着我，看了很久。
然后他叹了口气：
“徒弟，你是不是……太勉强自己了？”
我摇头：
“不勉强。”
“因为，他们，相信我。”
“我不能，辜负他们。”
李道长不说话了。
安木龙走过来，拍了拍我的肩：
“好，爹支持你。”
丽儿也走过来，摸摸我的头：
“娘也支持你。”
我笑了。
“谢谢，爹娘。”
“还有，师父。”
李道长苦笑：
“行了行了，我也支持你。不过……”
他想了想，说：
“从明天开始，我来教他们基础法术。你负责用顺口溜，帮他们理解。”
“好。”我说。
于是，从第二天开始，我们的教学升级了。
上午，我教顺口溜，帮弟子们巩固修炼，提升修为。
下午，李道长教基础法术：火球术、水箭术、土墙术、金盾术、木藤术。
晚上，弟子们自己练习。
我负责解答疑难问题。
教学很紧张，但很充实。
弟子们进步很快。
尤其是苏小小。
她现在已经练气二层了，而且五行法术学得都很熟练。
虽然每一样都不精，但配合起来，很有威力。
张铁柱主攻土系，土墙术用得最好，防御力惊人。
林小雨水火双修，火球术和水箭术配合，攻守兼备。
其他弟子也各有擅长。
一个月过去了。
外门大比，还有两个月。
但王长老给的期限，已经到了。
这天上午，王长老亲自来了练武场。
他站在高台上，看着底下几百个弟子。
“听说你们学了一个月，”他说，“成果如何？”
李道长上前：“回王长老，弟子们进步很快，大部分都到了练气二层，有几个已经到了练气三层。”
王长老挑了挑眉：
“哦？展示看看。”
李道长点名：
“苏小小，张铁柱，林小雨，出列！”
三人出列。
“展示你们最擅长的法术。”
苏小小先来。
她双手结印，口中念念有词：
“火球术！”
一个拳头大的火球出现，射向远处的木靶。
“水箭术！”
一道水箭紧随其后，射向另一个木靶。
“土墙术！”
一面土墙升起，挡在她面前。
“金盾术！”
一面金色小盾出现在她手中。
“木藤术！”
地上冒出几根藤蔓，缠住第三个木靶。
五行法术，全部施展了一遍。
虽然威力不大，但很标准。
王长老点了点头：
“五行俱全，但都不精。继续。”
张铁柱上前。
他只施展了一个法术：
“土墙术！”
一面厚达三尺、高达一丈的土墙拔地而起，挡在他面前。
坚实，厚重。
王长老眼睛一亮：
“这个不错。专精一系，威力倍增。”
最后是林小雨。
她也只施展了两个法术：
“火球术！”
“水箭术！”
但她的火球和水箭，不是分开施展的。
而是同时施展。
左手火球，右手水箭。
火球炽热，水箭冰寒。
一左一右，同时射向同一个木靶。
“轰！”
木靶被炸得粉碎。
王长老眼睛更亮了：
“水火双修，还能同时施展？不错，不错。”
展示完毕。
王长老沉默了。
他看着底下的弟子们，看了很久。
然后他转头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我。
“你赢了，”他说，“你的方法……确实有效。”
我看着他，没说话。
“从今天开始，你可以继续教顺口溜，”他说，“而且，我会向宗主申请，给你正式的身份——外门客卿长老，负责教导新弟子。”
客卿长老？
我一个月的婴儿，当长老？
弟子们都惊呆了。
我也愣住了。
但王长老很认真：
“你不用管事务，只管教学。待遇按照内门长老的标准，月俸一百灵石，一座独立洞府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说：
“另外，外门大比，如果你教出来的弟子能进前十，我再给你一个奖励。”
“什么奖励？”我问。
“进青云秘境的机会。”
青云秘境？
我听李道长说过，那是青云宗最大的机缘之一，十年开启一次，只有内门弟子和贡献突出的外门弟子能进。
里面有灵药、灵矿、甚至还有传承。
“怎么样？”王长老问。
我想了想，点头：
“好。”
王长老笑了。
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。
虽然还是很严肃，但至少……不冷了。
“那就这么定了，”他说，“好好教，我看好你。”
说完，他走了。
留下我和弟子们面面相觑。
过了一会儿，苏小小第一个反应过来：
“安心师兄……不，安心长老！恭喜！”
其他弟子也反应过来，纷纷欢呼：
“安心长老！”
“恭喜长老！”
我坐在椅子上，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，也笑了。
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前十。
虽然还不知道青云秘境里有什么。
但至少，我有了正式的职位。
有了更多的资源。
有了……改变更多人命运的能力。
这就够了。
“叮——”
系统响了。
“恭喜宿主完成任务：帮助十名外门弟子引气入体（实际完成：三百二十名）”
“任务奖励：《顺口溜大全·中册》”
“新任务发布：带领弟子在外门大比中进入前十名。”
“任务奖励：《顺口溜大全·下册》”
我笑了。
在心里。
顺口溜大全·下册。
我来了。
外门大比。
我来了。
青云秘境。
我来了。
这个世界。
我来了。
我会好好活下去。
好好长大。
好好……教出更多优秀的弟子。
一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