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拨浪鼓与三天三夜的折磨（1/2）

第二天早上，我是被摇醒的。

不是被丽儿摇醒的。

是被拨浪鼓摇醒的。

“咚咚咚！咚咚咚！咚咚咚！”

鼓声像是催命符，在我耳边狂轰滥炸。

我勉强睁开眼睛，看见一张堆满笑容的老脸凑在我面前——李道长又来了。

他今天换了身道袍，还是破破烂烂的，但手里那个拨浪鼓换了个新的。鼓面是红色绸布做的，鼓槌是两颗小铜铃，摇起来不但“咚咚”响，还“叮铃铃”地响。

双重噪音攻击。

“小家伙，起床啦！”李道长乐呵呵地说，“一日之计在于晨，早起才能身体好~”

我想翻个白眼，但婴儿翻不了。

只能瞪着他。

“哎哟，还瞪我？”李道长摇得更起劲了，“来，笑一个~”

“咚咚咚！叮铃铃！咚咚咚！叮铃铃！”

鼓声和铃声交织在一起，像是一百只鸭子在吵架。

我忍。

我继续忍。

我忍无可忍！

“哇——”

我又哭了。

这次是真哭加假哭。

真哭是因为被吵得头疼，假哭是为了博取同情。

果然，丽儿从灶台那边跑过来：“李道长，您这是……”

“逗孩子玩呢，”李道长理直气壮，“你看他哭得多精神！”

丽儿：“……”

她把我抱起来，轻轻拍着我的背：“乖，不哭不哭……”

我在她怀里抽搭，心里把李道长骂了一万遍。

这老头绝对是故意的！

哪有这么逗孩子的？！

李道长见我不哭了，又把拨浪鼓凑过来：“来，看这儿~”

“咚咚咚！”

我别过脸，不看他。

“不看啊？”李道长转到另一边，“看这儿~”

“咚咚咚！”

我又别过脸。

他再转，我再别。

如此循环了七八次。

李道长终于停下来了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：“这孩子……脾气挺倔啊。”

废话！

我要是能动，早就把你那破拨浪鼓抢过来摔了！

丽儿尴尬地笑：“孩子还小，不懂事……”

“不小了，都四天了，”李道长认真地说，“得开始早教了。”

“早教？”

“对啊，”李道长一本正经，“你看那些大宗门的弟子，哪个不是从小培养？三个月认字，六个月背诗，一岁开始打基础……咱们虽然条件差，但也不能落下。”

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。

书名看不清，封皮都磨没了。

“这是我珍藏的《三字经》，”他说，“从今天开始，我每天来教孩子读书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四天的婴儿，读书？

你确定不是开玩笑？！

丽儿也愣住了：“道长，孩子还不会说话呢……”

“不会说话可以听啊，”李道长说，“听多了就会了。来，咱们从第一句开始——”

他清了清嗓子，用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念：

“人之初，性本善……”

念到一半，他停住了。

“不对，这句不适合，”他自言自语，“这孩子从天而降砸死人，怎么看都不像‘性本善’……”

他翻了几页。

“有了！这句——”

“玉不琢，不成器……”

念完，他看看我，点点头：“这句好。你就是块璞玉，得好好雕琢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你才是玉！你全家都是玉！

李道长不管我的抗议，继续念：

“玉不琢，不成器。人不学，不知义……”

他念得很慢，一个字一个字地念，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。

我听着听着，居然……睡着了。

不是装的，是真睡着了。

婴儿的身体太弱，精力有限，加上昨晚吸收混沌气消耗了体力，听着听着就困了。

等我再醒来时，李道长已经走了。

丽儿在缝衣服，见我醒了，笑着说：“小安心醒啦？李道长念书，你居然听睡着了。”

我不是睡着了，我是被催眠了！

我在心里吐槽。

但转念一想，好像有点不对劲。

刚才睡着的时候，我做了个梦。

梦里，李道长念的《三字经》，每个字都变成了金色的符文，在空中飞舞。那些符文钻进我的身体，融进了那个吞噬能量的漩涡里。

然后漩涡壮大了一点点。

很微弱，但确实壮大了。

“系统，”我问，“刚才怎么回事？”

“检测中……”

“检测完毕：宿主在睡眠中无意识吸收了‘文气’。”

“文气？”

“读书人读书时产生的特殊能量，”系统解释道，“蕴含知识、道理、智慧。宿主虽然是婴儿，但灵魂是成年人，所以能吸收文气。”

“文气有什么用？”

“可以壮大灵魂，提升悟性，增强精神力，”系统说，“对修炼有帮助，尤其是后期参悟功法、领悟大道时。”

我眼睛一亮。

还有这种好事？

那我岂不是应该多听李道长念书？

“不过，”系统补充道，“文气吸收太多也不好。婴儿灵魂脆弱，承受不了太多知识，可能会……”

“会怎样？”

“会变书呆子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算了，当我没问。

正想着，门又被推开了。

李道长又来了。

这次他没拿《三字经》，还是拿着那个拨浪鼓。

“小家伙，睡醒啦？”他笑呵呵地走过来，“来，咱们继续早教~”

“咚咚咚！”

拨浪鼓又摇起来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决定换个策略。

既然躲不过，那就……享受？

我努力集中精神，不去听噪音，而是感受李道长身上的气息。

他今天身上的混沌气，比昨天浓了一点。

虽然还是很淡，但确实浓了。

难道他修炼时吸收了混沌气？

还是他身上有什么宝物，能产生混沌气？

我想不明白，但混沌气就在那儿，不吸白不吸。

我闭上眼睛，放松身体，让本能去吸收。

很慢。

很艰难。

混沌气像是一条狡猾的泥鳅，在我身体里钻来钻去，就是不肯乖乖被吸收。

我试了一次，两次，三次……

都失败了。

李道长看我闭上眼睛，以为我又要睡觉，摇得更起劲了：

“别睡别睡！早教时间还没结束呢！”

“咚咚咚！叮铃铃！咚咚咚！叮铃铃！”

噪音加倍。

我烦了。

真的烦了。

这老头没完没了了是吧？！

我猛地睁开眼睛，瞪着他。

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——

我想骂人！

但我不会说话。

怎么办？

突然，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
不会说话，但我可以……在心里骂？

对！

在心里骂！

用顺口溜骂！

虽然我还没拿到《顺口溜大全》，但上辈子听过那么多顺口溜，随便编几句还是可以的。

我想了想，在心里默念：

“老道士，破道袍，手里拿个拨浪鼓。”

“摇啊摇，吵啊吵，吵得宝宝想睡觉。”

念完，我愣了一下。

这顺口溜……怎么这么顺口？

像是本来就在我脑子里，只是现在才想起来。

李道长还在摇拨浪鼓，浑然不知我正在心里骂他。

我又念：

“拨浪鼓，叮铃铃，摇来摇去不好听。”

“不如去，打猎去，抓只兔子炖汤去。”

念完，我忽然感觉身体里的那个漩涡动了一下。

不是吸收能量那种动。

而是……释放能量？

一缕微弱的、无形的能量，从漩涡里飘出来，飘向李道长。

李道长忽然停住了。

他眨眨眼，摸摸肚子。

“咦？怎么突然饿了……”

他看看手里的拨浪鼓，又看看我，表情困惑。

“奇怪，这才吃过早饭啊……”

我在心里狂笑。

有用！

顺口溜真的有用！

虽然效果很微弱，只是让他觉得饿，但至少证明了，顺口溜可以影响现实！

“系统！”我兴奋地问，“这是怎么回事？！”

“检测中……”

“检测完毕：宿主无意识触发了‘言灵’的雏形。”

“言灵？”

“言语中蕴含灵力，可影响现实，”系统说，“这是混沌圣体的天赋神通之一，但正常情况下要等圣体觉醒后才能使用。宿主现在只是婴儿，按理说用不了……”

“那我为什么能用？”

“可能是因为宿主吸收了文气，灵魂比同龄婴儿强一点，”系统猜测，“也可能是宿主体内的圣人神魂碎片在起作用。”

管他什么原因，能用就行！

我兴奋地继续尝试。

这次我换了目标。

不是让李道长饿，而是……让他困。

我在心里念：

“摇啊摇，摇到外婆桥。”

“外婆叫我好宝宝，糖一包，果一包，吃饱喝足睡大觉……”

念完，又是一缕能量飘出去。

李道长打了个哈欠。

“啊——欠——”

他揉揉眼睛，嘀咕：“怎么又困了……”

但他很快振作精神，继续摇拨浪鼓：

“不行不行，早教不能停！”

“小家伙，看这儿~”

“咚咚咚！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你还真是敬业啊！

我决定放大招。

这次我念了一个长的：

“老道士，白胡子，天天拿个拨浪鼓。”

“吵宝宝，不睡觉，宝宝心里很烦躁。”

“不如去，山里住，找个山洞当师父。”

“教老虎，教野猪，教它们念《三字经》……”

念到一半，李道长突然僵住了。

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，表情呆滞。

像是……顿悟了？

我愣住了。

不是吧？

我就随便念念，你真顿悟了？！

李道长保持着僵硬的姿势，一动不动。

连呼吸都变慢了。

丽儿注意到不对劲，走过来问：“道长，您怎么了？”

李道长没反应。

丽儿慌了，推了推他：“道长？”

李道长还是没反应。

他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，只有眼睛还睁着，但眼神空洞，像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
“系统，”我慌了，“他不会真顿悟了吧？”

“正在扫描……”

“扫描完毕：目标进入深度悟道状态。”

“悟道状态一般持续三天到三年不等，视悟道内容而定。”

三天？！

还要摇三天拨浪鼓？！

不行！

绝对不行！

“系统，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过来吗？”我急切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