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以我代他（1/2）

“以我之身，代彼之祭。”

“愿此身消，换彼魂安。”

那轻若耳语，却又重若山岳的誓言，如同最终的法旨，清晰地烙印在祭坛上空翻涌的血色能量之中，烙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。

当游佳萤张开双臂，毫无保留地站在那能量最狂暴的阵眼核心时，整个“三元夺灵血祭大阵”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、远超预期的、更加“美味”和“适配”的驱动核心！

“嗡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宏大、都要尖锐、仿佛亿万怨魂同时尖啸的嗡鸣，从祭坛地底，从四面八方，甚至从虚空中悍然爆发！所有的血色光芒，所有的暗红符文，在这一刻彻底疯狂！

它们不再分散，不再去纠缠张起灵、黑瞎子和解雨臣，而是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蝗虫，又如同百川归海，化作无数道粗壮无比、凝实如同鲜血瀑布般的能量洪流，以毁天灭地之势，从四面八方，疯狂地涌向、灌向、砸向阵眼中心那个张开双臂、闭目待死的素白身影！

“不——！！！”

“阿萤——！！！”

“小阿萤！！！”

三道撕心裂肺、充满了极致痛苦与绝望的嘶吼，同时从血色牢笼内爆发出来！那声音之凄厉，仿佛要将喉咙撕裂，将灵魂震碎！

张起灵眼睁睁看着那无尽的血光将游佳萤的身影彻底吞没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爆！

一直强撑的意志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！他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，一口滚烫的、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，身体剧烈地摇晃着，若非那残余的禁锢之力拉扯，他几乎要瘫倒在地。

他那双总是淡漠的、或是只对她流露温和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血红，一片空洞的死寂，仿佛随着她的身影被血光吞噬，他生命的一部分也被彻底抽离、碾碎。

他想冲过去，想将她从那里拉出来，哪怕用自己的身体去代替她承受这一切！可那该死的、已然松动却仍未完全破碎的牢笼，依旧如同天堑，将他死死地隔绝在外！
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名为“无能为力”的酷刑，如同最恶毒的诅咒，将他钉在了原地。

黑瞎子发出了如同濒死孤狼般的嚎叫！

他看着那血光淹没了他守护了近百年的“小阿萤”，看着那素白的身影在刺目的猩红中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，他感觉自己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，所有的理智、所有的思考能力都在瞬间被炸得粉碎！

他不再挣扎，不再怒吼，只是死死地、死死地瞪着那片血光，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，血丝密布，充满了癫狂的恨意与毁灭一切的冲动！他恨汪家！恨这祭坛！恨那古神！更恨……无能为力的自己！

那燃烧生命带来的苍老痕迹，在这一刻仿佛凝固，只剩下一种心如死灰的、刻骨的狰狞。

解雨臣在游佳萤身影被血光吞噬的刹那，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！

那被碾磨的、属于游佳煦的千年记忆碎片，与解雨臣今生的意识，在这极致的刺激下，竟然短暂地、剧烈地融合、燃烧！他猛地抬起头，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、充满了跨越千年痛苦的尖啸！

“阿萤——！妹妹——！！” 那声音里，不再是解雨臣的清越，而是带上了属于游佳煦的、少年般的绝望与沙哑！

他看到了！他看到了千年前，妹妹消失在雪山青铜门后的背影！与眼前这一幕，何其相似！

历史，竟然以如此残酷的方式重演！而他，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！

巨大的悲痛与无力感，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，他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，眼神彻底涣散，仿佛灵魂也随之死去。

而此刻，身处血色能量风暴最中心的游佳萤，正在承受着远比他们看到的、想象到的，还要恐怖千百倍的痛苦！

那不再是简单的力量抽取，而是……分解，是湮灭，是存在的彻底抹除！

当第一股血色洪流撞击在她身上时，她感觉自己的肉身仿佛被投入了炼钢炉！每一寸皮肤，每一块肌肉，每一根骨骼，都在被难以想象的高温和腐蚀性能量疯狂地分解、气化！

那是一种凌迟放大万倍的剧痛，但她死死地咬住了牙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，只是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。

但这仅仅是开始！

更多的血色洪流接踵而至！它们如同无数把无形的、带着倒钩的刻刀，狠狠地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！目标直指她那沉淀了千年、与她存在本质完全融合的长生本源！

“呃……啊——！！！”

这一次，她终于无法再抑制，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！那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发出，而是灵魂被撕裂时产生的共鸣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