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舍身相救（2/2）

它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，正是这地下空间所有混乱和邪恶的源头！一种古老而扭曲的存在——或许可以称之为“古神”的残影！

那暗影似乎在汲取着祭坛周围死亡的能量，不断壮大自身，同时伸出几道黑色的、如同实质般的能量触须，缠绕向张起灵，试图将他彻底吞噬！

张起灵挥动手中的黑金古刀，刀光闪烁，将靠近的能量触须斩断，但那些触须仿佛无穷无尽，而且每一次斩断，都会有更多的黑气顺着刀身反噬到他身上，让他闷哼一声，脸色又白一分。

他已经是强弩之末！

游佳萤的出现，似乎引起了那古神残影的注意。

它发出一阵无声的、却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尖啸，更多的能量触须如同毒蛇般，分出一部分，猛地向游佳萤袭来！

“小心！”张起灵嘶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急。

游佳萤眼神一凛，身形如鬼魅般闪动，手中的短刃划出凌厉的弧线，精准地切断了袭来的能量触须。

她的动作流畅而高效，带着一种历经千锤百炼的杀戮美感。

但她也感觉到，这些能量触须蕴含着极其阴毒的精神腐蚀力，让她头脑一阵刺痛。

她没有任何停顿，脚下发力，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祭坛中央的张起灵。

“阿萤！别过来！”张起灵看到她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，随即被巨大的恐慌取代，“快走！离开这里！”

游佳萤没有理会他的警告。

她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，短刃连闪，替他挡开了几道致命的能量触须。

她看到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和几乎消耗殆尽的生命力，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。

“要走一起走！”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，伸手想去扶他。

就在这时，那古神残影似乎被彻底激怒了。

它停止了分散攻击，所有的能量瞬间凝聚，化作一道粗壮无比、凝如实质、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色光柱，如同坠落的黑色流星，带着湮灭一切的气势，直直轰向刚刚站稳、试图拉起张起灵的游佳萤！

这一击，凝聚了它此刻大部分的力量，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！

张起灵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点！他看得分明，这一击的目标是游佳萤！以她所在的位置和角度，根本避无可避！

时间，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
张起灵看到了游佳萤眼中倒映出的、那越来越近的毁灭黑光，看到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、仿佛是解脱又仿佛是不舍的复杂神情。

“不——！”一声撕心裂肺的、完全不似他平日风格的嘶吼，从张起灵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！他目眦欲裂，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！

几乎是一种本能，一种超越了思考、超越了生死界限的本能，游佳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不是去躲避，而是猛地将半跪在地的张起灵，狠狠地往旁边一推！

这一推，用尽了她千年的孤寂，用尽了她刚刚寻回的、一丝微弱的温暖渴望，用尽了她对他所有的、未曾言说也无法言说的情感。

张起灵被她这出乎意料、却又蕴含着决绝力量的一推，踉跄着向后跌去，险险避开了黑色光柱的核心范围。

而游佳萤自己，则因为反作用力，完全暴露在了那毁灭性的攻击之下！

她甚至来不及回头再看张起灵一眼。

那道凝聚着古神残影愤怒与恶意的黑色光柱，结结实实地、毫无保留地，轰击在了她的背心！

“噗——”
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，只有一声沉闷的、肉体被恐怖能量贯穿的钝响。

游佳萤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，猛地向前飞了出去，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黑色石面上，滚了几圈，才停了下来。

她趴在那里，一动不动。

鲜红的血液，从她的口鼻、从她被洞穿的背部伤口中，汩汩涌出，迅速在身下蔓延开一小滩刺目的红。

她手中那柄短刃，“当啷”一声，掉落在不远处。

整个世界，仿佛都安静了。

那古神残影似乎也因为这一击而消耗巨大，光芒黯淡了不少，扭曲的速度也慢了下来。

张起灵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、生机迅速流逝的游佳萤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他维持着被推开后跌倒的姿势，忘记了起身，忘记了周围的危险，忘记了所有的一切。

他眼睁睁地，看着那个总是带着疏离和疲惫，却又在细微处给予他温暖的女子；那个刚刚不顾一切冲到他身边，说要带他一起走的女子；那个……用如此决绝的方式，将他从死亡边缘推开，自己却迎向毁灭的女子……就那样倒了下去，鲜血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襟，也染红了他瞬间变得空洞的眼眸。
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撕心裂肺的痛楚，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冰冷了二十多年的心脏和灵魂。

比任何物理上的伤害，都要痛上千百倍！

“阿……萤……”

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那具倒在血泊中、再也没有丝毫生息的躯体，仿佛要将这一刻，烙印到灵魂的最深处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洞口方向传来，伴随着黑瞎子惊怒交加的吼声：

“哑巴张！小阿萤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