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 是新世界（2/2）

心中的焦灼逐渐被抚平，理智重新回归大脑。稍时，他再度睁开眼，眼前还是那片黑雾，但这次他没急着走，而是留在原地观察这些黑雾的动向。

黑雾不进不退，哪怕江易走动，它都不会被气流干扰。这并不符合常理，即便是阴气它也是在动的。而这里好像什么都停止了。

江易想了想，从背包中拿出一枚古铜钱，一张黄裱纸，和朱砂。

他用手指蘸着朱砂，在黄裱纸上画出简单的先天八卦图，随后，将铜钱放在八卦图中央，口念 ：“天地自然，秽气分散，八方威神，使我自然！”

念咒的同时，他竖起那枚铜钱一转。那枚铜钱竟然一直旋转，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。

这种反常让江易确定，他进入了一个绝对静止的世界。

伏羲一画开天，以日月轮转，四时变化为参考，定下八卦方位。所有方位是在动态的演绎下生成。而绝对静止就意味着客观世界中所定下的方位没了意义，因而罗盘也跟着失灵。

他找出问题所在，思考答案就容易多了。想要解这个局，找到出路，必须让静止状态下的世界重新运转。

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，动静如同阴阳，缺一不可。而“动”也意味着危机与生机并存。

江易眉头紧蹙，思索片刻，决定用五雷震煞阵破局。借雷霆之威，行破立之事。他从背包中拿出一块通体焦黑的雷击木作为阵眼。随后他凝神静气，一连写下若干张五雷符。

待最后一张符纸落成，江易眼前一阵眩晕，精神力的剧烈损耗让他头脑发懵，脸上血色全无。但他只喘了口气，当做休息，又翻出四面黄色令旗准备布阵。

然而，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，他却愣住了。

这地方绝对静止，方位无用，他怎么判断东南西北，而后布阵呢？

像是在套娃。他要找到正确方位需要布阵破局，但布阵破局要先确定方位……

他抬眼看向周围混沌一片，没有任何参照物，无法确认哪里是东。他再度陷入僵局，心烦之下，他用手在空气中疯狂扇风，试图推动这些黑雾动一下，给他点提示。

但黑雾纹丝不动，他的手倒是快闪出残影了。

他看着手上的残影，脑海中灵光一闪，耳边回荡的尽是尹晓那句：思路打开一些。

在绝对静止的混沌中，客观世界的方位是不存在。因此，江易要做的，不是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客观坐标，而是创造出一个坐标。

伏羲作为客观世界的观察者，依据动态事物确定客观世界的方位。而在这个静态世界中，闯入的“观察者”则是江易自己。因为他的存在，所有方位关系才随之自然而然地涌现。而他确定方位的参照物，就是他自己。他是这里唯一具有“动”这个概念的存在。所有方位由他自拟。

想通后，他以其身当下站立的地方为原点，身前为南，身后为北，心为东。

定下方位，接着就可以布阵了。他将阵法主体布于正东方，雷击木为阵眼。四张黄色的棋子布在四个不同的方向，最外层贴满五雷符。

随后，他步踏雷罡步，口念：“玉清始青，真符告盟，推迁二炁，混一成真。氤氲变化，吼电迅霆，闻呼即至，速发阳声，狼洛沮滨，渎矧喵卢，椿抑煞摄，急急如律令。”

咒语念毕，雷击木燃起火苗。远处天际忽然传来沉闷的雷鸣。声音由远及近，继而在黑雾中连续炸响。江易喉间泛起一股腥甜，脸色愈发难看。

震耳欲聋的巨响后，周遭凝滞的黑雾开始翻涌滚动。

四只令旗迎风而展，旗尖竟齐齐偏向北方，定格在同一方位。

江易瞥了一眼，迅速收拾好东西，压下心口钝痛，向北而行。

这次走了没多远，他便看见了一条曲曲折折的山路。道路的一边是悬崖，另一边是铺满植被的山体。那条路通向一户农家。他看着不远处的房子，心里一沉，将匕首握在手心。

小院的墙壁不算太高，都是土墙。他现在的身高，不用借力都能轻松翻过。大门是两扇破旧的木头，常年的雨水侵蚀，已经变了形。这种门经不住他几下猛踹便会坍塌。

然而， 他还是选择推开了那道门。

熟悉的院落，被铁链绑着的小孩，以及三具淌血的尸体，和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