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火盆前的野兽(2/2)

眼神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“是因为忘了,还是不敢?”

厉渊猛地抬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对方。

那一瞬,里面有恨,有挣扎,有快要溃堤的尊严,他张了嘴,声音嘶哑破碎:“……我……是……0……”

“0”字尚未落地,颈间项圈骤然一烫,仿佛毒蛇苏醒。

紧接着剧痛如千万根钢针刺入骨髓,电流撕裂神经,肌肉痉挛,整个人重重砸向地面。

他口吐白沫,四肢不受控制地弹跳抽搐,指节在地面刮出数道血痕。

眼前一片雪白,意识被撕成碎片,耳中只剩高频嗡鸣,如同世界正在解体。

火光摇曳中,谢无虞静静看着他抽搐的身体,忽然抬手,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,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,仿佛在对待一头闹脾气的野兽。

“错了。”他低语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。

片刻后,电击停止。

他缓缓起身,将最后一份档案投入火中,火焰猛地蹿高,照亮他半边脸庞,另一半隐在阴影里。

“你叫厉渊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钉。

“以后是我一个人的”说完,转身离去,脚步未停。

门关上的那一刻,烈焰吞噬了所有关于“07”的痕迹。

而角落里,厉渊蜷缩在阴影中,死死握着那片碎瓷,边缘嵌入伤口,带来一阵阵钝痛,但他不愿松手,仿佛那是他仅剩的、与过去相连的凭证。

主楼书房内,谢无虞正站在窗前,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。

听完汇报,他脸上没有丝毫波动,仿佛一切都在呼吸之间便已预料。

“把那面墙拆了。”他淡淡道,“换成特制镜面。”阿九低头退下,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什么。

当夜,凌晨三点十七分,警报系统无声启动。

医疗组紧急进入东院,发现厉渊手腕深裂,鲜血浸透床单。

陈医生迅速止血缝合,注射镇静剂,动作熟练得近乎麻木。

厉渊在药物作用下意识模糊,身体仍本能挣扎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,嘴唇微动,似在重复某个音节。

玻璃观察室外,谢无虞静静伫立,目光透过单向镜落在那张苍白脸上。

他抬手,指尖隔着玻璃轻轻描摹厉渊的轮廓,扬声器中传出他的声音,平静得令人发寒:“你想死?可以。”

他微微倾身,仿佛靠近某种私密的审判场,“但你要记住,哪怕你死了,你的名字也只会是‘厉渊’,埋你的碑上写的也是我的印记。”

说完,转身离去,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缓慢而坚定,像钟摆切割时间。

房间里只剩监控红光闪烁,和昏迷中男人微弱起伏的胸膛。

而东院深处,施工队已在黎明前悄然进场。锤子砸向旧墙的闷响震动梁柱,碎石飞溅,仿佛要将整段记忆彻底铲除。

当最后一块水泥坠地,晨光尚未照进院子。

工人们退开,几面巨大的特质镜面缓缓嵌入墙体。

冷光映出空荡监室的轮廓,也映出床上昏迷男人缠满纱布的手,指尖仍在抽动,像要抓住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