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更不能恨我(2/2)
肌肉不受控地痉挛,青筋暴起如蛇游走,汗水瞬间浸透后背,黏在冰冷的金属架上,带来一阵阵刺痒。
“你不能叫。”谢无虞走近,指尖挑起他的下巴,强迫他对视,指甲嵌入下颌骨,留下浅痕。
“不能闭眼。”
“更不能…恨我。”
他俯身,唇几乎贴上耳廓,吐息滚烫,带着烟草与薄荷的气息:“若我发现你心里骂我一个字,我就让青蛇他们天天操你,直到你跪着求我回来。”
厉渊咬牙,牙龈渗血,咸腥在口中蔓延。
眼球因剧痛微微震颤,瞳孔扩散又收缩,但他始终睁着眼,死死盯着前方那堵斑驳的墙,裂缝如蛛网,映出无数个模糊的自己。
时间在电流中扭曲,每一次脉冲都像在剥离一层意识。
两个小时后,刑架开启,锁链松脱的“哗啦”声清脆刺耳。
厉渊跌落下来,膝盖砸地,骨头撞击水泥的钝响令人牙酸,整个人摇晃欲倒。
谢无虞伸手扶住他肩膀,力道温柔得不像个施暴者,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。
可下一秒,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他脸上,掌风带起的气流刮过耳膜,左脸瞬间麻木。
“刚才那一瞬,你在想拳场?”
厉渊喘息粗重,喉咙干哑,声音像砂纸摩擦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撒谎。”谢无虞冷笑,从口袋掏出录音笔,金属外壳在昏光下泛冷,按下播放键前,他抬眼扫过监控屏幕一角,红外摄像头正无声记录着一切。
里面传出断续呢喃,虚弱、混沌,带着梦呓般的哭腔:
“妈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
全场死寂,只有电流余音在耳道嗡鸣。
厉渊浑身一震,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贯穿,指尖抠进地面缝隙。
谢无虞收起录音笔,眼神冷如霜雪:“从今往后,你不许提过去,不许念旧人,更不许,再梦见她。”
他说完转身离去,皮鞋踩在水渍地面,声声入骨,回荡在狭长走廊。
深夜,暴雨骤至。
雨水顺着屋檐如瀑倾泻,敲打铁皮棚顶,发出密集的鼓点。
谢无虞披着黑色长褛踏入东院时,湿气裹挟着雷声扑面而来。
他推开虚掩的房门,脚步未动,眸光已钉在屋中央的身影上。
厉渊赤身跪坐于床前,脊背笔直,额头抵地,一次又一次叩首。
面前墙上,那面裂镜被他用胶带勉强粘合,映出无数个割裂的倒影。
每一次俯身,他都低声念一句,声音沙哑却坚定:
“我是谢无虞的狗。”
一遍,两遍,十遍……五十遍……
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,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暗红。
他的额头早已肿胀破皮,可动作没有丝毫迟缓。
第一百次叩首落下时,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喘息,像是完成某种仪式后的释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