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你想逃?(2/2)
唯有厉渊的名字,像一道烙印,深深刻进今日的记录里。
夜幕降临,谢宅恢复死寂。
厉渊回到偏院浴室,镜面模糊,水汽弥漫,他解开衬衫,肩头缠着的绷带已被渗出的血染成暗红。
他盯着镜中那个狼狈的男人,眼窝深陷,唇色发白,眉骨一道陈年伤痕,像一场永不终结的标记。
他颤抖着手,缓缓抬起……
门轴轻响,水汽在镜面上蜿蜒滑落,像一道未干的泪痕。
厉渊盯着镜中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,肺腑深处传来一阵阵钝痛,仿佛有铁钩在胸腔里反复翻搅。
他猛地弯腰,喉头一甜,一口血雾喷在洁白瓷盆上,猩红刺目。
血珠顺着唇角滴落,砸进水中,漾开一朵朵暗色涟漪。
他喘息着直起身,视线模糊了一瞬,他曾一拳能击碎对手脊椎,一脚可踹裂水泥墙,可现在,他连抬手的力气都在高烧与失血中一点点被抽空。
指尖颤抖地抚上镜子边缘,仿佛那个早已摘下的项圈,竟激得他皮肤一颤,只要摘下它……是不是就能喘口气?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随即被他自己掐灭,不能…也不敢。
他双手环住自己的脖子,仿佛那个项圈一直还在。
“咔。”门开了。
谢无虞站在门口,黑衣如墨,发梢微湿,像是刚从雨夜归来。
他没有开灯,只凭窗外残月洒下的微光打量着眼前这一幕,浴室内蒸腾的雾气、染血的洗手池。
厉渊赤裸肩头上渗血的绷带,还有那只悬在脖颈,抖得不成样子的手。
空气凝滞如铅,两人对视良久,谁都没有说话,只有厉渊粗重的呼吸声,在狭小空间里回荡,带着血腥味。
然后,谢无虞动了。
一步,两步,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,声音轻得像猫行,他走得极慢,却每一步都像踏在心跳之上。
突然,他伸手猛地攥住厉渊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
“你想逃?”声音低哑,听不出情绪。
厉渊摇头,喉结滚动,嗓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:“我只是……怕脏了主人。”
谢无虞一怔 那一瞬,他眼底掠过一丝极细微的裂痕,快得像错觉。
随即,他冷笑出声,手指收紧,将厉渊整个人抵在镜前,他没有再斥责,反而转身拽住厉渊的手腕,将人拖向主卧。
一路穿过长廊,月光在地面投下两道交缠的影子,像一场无法挣脱的捆绑。
主卧的丝绒床品泛着冷光,谢无虞将厉渊甩在床上,俯身压上时,指尖扯开对方湿透的衬衫,触到绷带下未愈的伤口。
厉渊闷哼一声,却没有躲闪,反而抬手扣住谢无虞的腰,掌心用力,将人更紧地按向自己。
指尖能放肆地划过谢无虞的脊背,唇能贴着他的耳廓呼吸()
谢无虞的呼吸渐渐乱了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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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埋在对方颈窝,声音轻得像叹息,只有两人能听见:“喜欢……主人。”
谢无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他听见了,清晰地听见了。
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,连回应的力气都被抽干,只剩指尖还残留着厉渊后背的温度。
他闭着眼,没说话,也没动,任由黑暗将两人裹住,把那句告白,暂时藏进了寂静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谢无虞才缓过劲,侧身躺在一旁,看着厉渊蜷缩的背影,那人还在发烧,眉头皱着,却睡得很沉。
他伸手,指尖悬在厉渊颈间的项圈上方,停顿片刻,终究还是收回了手,转身按下床头的呼叫铃:“让陈医生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