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飞行咒（2/2）

早已按捺不住的西弗勒斯立刻转身下楼，几乎是飞奔出塔楼阴冷的石门。

站在城堡前荒芜的平地上，面对凛冽的海风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凝神，运转修改后的法诀，指尖勾勒符文。

气流应召而来，托举感自脚下升起。他离地了！

然而，掌控远不如想象中容易。自然之风狂放不羁，虽经符文引导，仍带着北海特有的蛮横力道。西弗勒斯在空中顿时歪斜，像一片被乱流卷起的树叶，上下颠簸，左右摇晃。他拼命调整灵力输出试图稳住，却时而用力过猛猛地拔高一截，时而后继无力陡然下坠，仓促间只能狼狈地手舞足蹈保持平衡，长袍被吹得紧紧裹在身上，黑发凌乱地糊了一脸。

那模样，与从容优雅毫不沾边，倒有几分像初次尝试飞天扫帚的笨拙新生，只是脚下空无一物，显得更加滑稽。

塔楼顶层，格林德沃一直立在石栏边观望。起初他还皱着眉，似乎不满于西弗勒斯粗糙的控制力。但看着那小子在空中跌跌撞撞、顽强又笨拙地一次次重新调整，努力想要驯服脚下狂风的执着模样，他那张常年笼罩着冰冷与倦意的脸上，嘴角竟不由自主地轻轻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
随即，一声低低的、几乎被海风吹散的笑声，从喉间溢出。

那笑声里没有多少嘲讽，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、看到鲜活事物挣扎向上的兴味，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，因专注于此而暂时忘却囚笼的轻松。

笑了几声，他意识到什么，敛了神色，恢复了一贯的淡漠。但那双望着远处空中那个狼狈身影的眼睛里，沉积多年的郁结之气，似乎被这带着海腥味的风和那笨拙却充满生命力的飞行尝试，冲淡了少许。

下方，西弗勒斯终于在一次险些撞上山壁的惊险后，勉强找到了一个脆弱的平衡点。他摇摇晃晃地悬浮在离地十几英尺的空中，虽然姿态依旧称不上好看，但总算不再胡乱翻滚了。

他喘着粗气，擦了把额头的冷汗，望向脚下缩小的景物和远处浩瀚咆哮的海洋，尽管疲惫，心底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。

他飞起来了。用他自己参与创造的魔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