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朵棉花糖铺的彩虹糖浆889(2/2)

小狐狸的尾巴扫了扫地上的糖霜,笑了:“她最爱看云飘,说云像会变的,等她好了,我就带她来这儿,让她看看真的铺长什么样。”软软把放进厚厚的苔藓袋里——苔藓能保温,这样带回家时糖浆不会冻住。小狐狸拖着雪橇离开时,雪橇上的野枣晃来晃去,像串会动的小红灯笼。

傍晚时,铺的云窗边传来“窸窸窣窣”的响动,软软探头一看,是只背着贝壳的小蜗牛,壳上结着层薄冰,像盖了层透明的玻璃,身后的黏液在云面上冻成了亮晶晶的线,正费力地往铺子里挪。“我……我想换一小口,”小蜗牛的声音黏糊糊的,像刚从糖浆里捞出来,“我答应给石头底下的小甲虫送冬天的甜东西,可雪下得太大,爬了五天五夜才到这儿,再不带点甜的回去,它们可能要忘了甜味是什么样了。”

软软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的,软软的发涨。她扯出一小团最软的云絮,往里面揉了点自己晒的蒲公英蜜,做成个只有指甲盖大的迷你。“这个给你,”她往上面淋了点融化的黄油,那是从熊冬眠的树洞里借的,“用青苔裹着吧,能挡住风,等爬到石头底下,还是软软的。”小蜗牛的触角动了动,突然说:“甲虫洞门口有朵冻住的小雏菊,是我们夏天一起种的,能撒点黄色的糖粒吗?”

软软往上撒了点磨碎的迎春花糖,黄色的粉末沾在白色的上,像落了点阳光的碎屑。她用青苔把小裹好,系在蜗牛的壳上,看着它慢慢往前爬,冰壳上的青苔随着移动轻轻晃动,像盖了层绿色的小被子。“路上别停下来呀,”软软在后面喊,“小甲虫们正等着呢。”小蜗牛没回头,只在云面上留下串更亮的黏液线,像在说“我知道啦”。

天黑了,山谷里的风哼起了催眠曲,铺的烟囱还在飘着甜丝丝的白气,把路过的星星都染成了糖霜色。软软坐在壁炉边,数着今天剩下的云絮:给明天可能来的兔子梦留了团大的,里面裹着双倍的胡萝卜糖;给学飞的雏鸟梦准备了带翅膀形状的,做得脆脆的像能飞起来;还特意多揉了团带松针味的——明天是松鼠的囤粮日,它们总爱把藏在树洞里,说这样冬天的储藏室会飘着云的味道。

壁炉里的火渐渐小了,剩下的火星像融化的金砂糖,映着软软的影子在云墙上晃。她打了个哈欠,把白云围裙解下来叠好,靠在装糖浆的琉璃罐边睡着了。梦里她的铺变得很大很大,云墙变成了会发光的糖山,烟囱延伸到月亮旁边,每个来领的生灵都能找到最合适的甜味:蚂蚁搬着带芝麻的迷你,小鹿叼着裹着树叶的青草味,连冬眠的蛇都从洞里探出头,卷走块温温的肉香,说要在梦里提前尝到春天的暖阳味。

月亮把银辉洒在霞彩纱上,在地上织出透明的网,像拉出来的丝。软软的指尖还沾着糖霜,在梦里轻轻动弹,像在搅新的彩虹糖浆。等明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再次照进云铺,又会有新的翅膀或蹄子踩着风来,带着心里的小小苦涩,想借一团能暖起来的——而云朵铺的灯,永远亮着,像一颗在山谷上空轻轻晃悠的、甜甜的小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