浆果果酱铺的彩虹果泥920(2/2)
老熊的爪子在地上蹭了蹭,笑了:“它最爱把果酱抹在松果上吃,说那是森林里最好吃的点心,等它好了,我就带它来这儿,让你看看它吃得满脸果酱的样子。”酱酱把果酱装进陶罐里,用软木塞塞紧——软木能挡住潮气,免得果酱坏了。老熊背着竹篓离开时,竹篓里的野栗子晃来晃去,像串会动的小灯笼。
傍晚时,果酱铺的门槛边传来“沙沙”的响动,酱酱低头一看,是只背着半片核桃壳的小蜗牛,壳上沾着些草籽,像撒了把小星星,身后的黏液在地上拖出条亮晶晶的线,却怎么也够到柜台。“我……我想换一勺果酱,”小蜗牛的声音黏糊糊的,像刚从蜂蜜里捞出来,“我答应给石头底下的蚯蚓送甜点,可我爬得太慢,走了三天才到这儿,再不带甜的回去,它们该以为我忘了约定……”
酱酱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,软软的发胀。她从罐子里舀出一小勺草莓酱,用蒲公英绒毛包起来,做成个只有拇指大的小糖球。“这个给你,”她往上面撒了点防潮的糖粉,“用苔藓裹着吧,能挡住潮气,等爬到石头底下,还是甜甜的。”小蜗牛的触角动了动,突然用腹足推过来颗红果子:“这个给你,是我在路边捡的山楂,有点酸,能帮你调果酱的味道。”
酱酱把山楂放进篮子里,看着它背着核桃壳慢慢爬出门,壳上的苔藓包着果酱球,像背着颗会发光的小月亮。“别着急呀,”酱酱在后面喊,“蚯蚓们会等你的。”小蜗牛没回头,只在草叶上留下个小小的壳印,像在说“我知道啦”。
天黑了,果园里的萤火虫提着灯笼出来散步,果酱铺的麦秆屋顶还在轻轻晃,把月光都染成了淡淡的甜。酱酱坐在壁炉边,数着今天剩下的材料:给明天可能来的兔子留了罐胡萝卜果酱,给学飞的小鸟准备了罐软乎乎的莓果泥,还特意多熬了点苹果酱——明天是刺猬一家来的日子,它们总爱把果酱抹在面包果上吃,说这样吃起来像在咬甜甜的云朵。
陶罐里的果酱渐渐凉了,表面结了层亮亮的膜,像块透明的琥珀,映着酱酱的影子在墙上晃。她打了个哈欠,把草莓围裙叠好放在竹篮里,靠在装果干的袋子上睡着了。梦里她的果酱铺变得很大很大,麦秆墙壁变成了会结果的果树,陶罐一直排到天边,每个来要果酱的生灵都能找到最合适的味道:蚂蚁搬着带芝麻的迷你果酱球,猴子捧着比拳头还大的芒果果酱,连冬眠的蛇都从洞里探出头,叼走块温温的蜂蜜果酱,说要在梦里提前尝到春天的甜。
星星落在玉米叶屋顶上,像撒了把碎糖粒。酱酱的刺上还沾着果泥,在梦里轻轻晃了晃,像在给新的果酱撒糖。等明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苹果皮墙壁,又会有新的脚步声踩着落叶来,带着心里的小小苦涩,想换一勺能暖甜心房的果酱——而浆果果酱铺的灯,永远亮着,像一颗在果园里慢慢融化的、甜甜的小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