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回家（2/2）

穆秋雪心中一定，轻声道：“妾身想求您，也为莹儿赎身，可好？她……她身世也很可怜，自幼便被卖到这醉花楼。自妾身来了之后，便一直是她在旁细心伺候，我们……也算相依为命。”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。更深层的原因，是她从赵杰口中得知他已有两位妻子，虽听闻性子都好，但未来深宅大院的生活终究让她心存忐忑。将知根知底、又对自己忠心的莹儿带在身边，多少是个依靠和慰藉。这并非工于心计，更像是一种身处绝境后本能的自保与未雨绸缪。

赵杰闻言，浑不在意地笑道：“我当是什么大事。不过添个丫鬟罢了，待会走时带上她便是。”

穆秋雪顿时喜笑颜开，屈膝行礼：“谢夫君成全！”

只要你高兴就行，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，还谈什么谢不谢的。”其实那莹儿长得还是不错的，给人一种清纯，小家碧玉的感觉，照赵杰的标准，属于中等偏上水平。

……

当赵杰携着穆秋雪，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莹儿回到气势恢宏的总督府时，辰时刚过。早已候在门房的管家来安立刻迎了上来，恭敬行礼后道：“小王爷，您可回来了。老爷吩咐了，请您和这位姑娘一回来便去大厅一趟。”

赵杰心知肚明，外公定然是知晓了他夜宿青楼之事，这是要兴师问罪了。他握了握穆秋雪微微发凉、略显紧张的手，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，便牵着她径直向大厅走去。

大厅之内，江南总督杨辉早已端坐在主位之上。老人家面色沉肃，不苟言笑，一双历经风霜却依旧锐利的眼睛不怒自威，厅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的。

赵杰拉着神色忐忑、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的穆秋雪上前，规规矩矩地行礼：“孙儿给外公请安。”

穆秋雪也连忙跟着深深一福，声音微颤：“秋雪给外公请安。”

“哼！”杨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，目光扫过赵杰，带着明显的不满，“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？一夜未归，竟是宿在那等地方，成何体统！”

他虽然板着脸，但目光掠过赵杰身旁的穆秋雪时，眼底深处却也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惊艳。以他几十年阅人无数的眼光，自然看得出这女子虽出身风尘，但眉眼清澈，气质不俗，绝非轻浮放荡之人，心中的火气其实已消了大半。

赵杰早就打好了腹稿，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又诚恳的表情，叫屈道：“外公！您这可真是错怪孙儿了！孙儿昨夜并非贪图享乐，实在是事出有因，乃是救一位忠良之后于水火啊！回来晚了些，也是情非得已，您老明鉴！”

杨辉岂能看不出这小子是在装模作样？但他对“忠良之后”四个字却上了心，花白的眉毛一挑，问道：“哦？忠良之后？你且细细说来，若有半句虚言，看老夫不家法伺候！”

赵杰心中一喜，赶紧将穆秋雪的真实身份、其父穆仁如何被奸臣构陷、穆家如何顷刻覆灭、以及穆秋雪数月来的悲惨遭遇，声情并茂、甚至稍加渲染地说了一遍。他口才本就好，一番叙述下来，听得杨辉面色连连变幻，看向穆秋雪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与感慨。

“原来是穆仁之女……”杨辉长叹一声，神色缓和下来，眼中流露出追忆与痛惜之色，“令尊之事，老夫在京中亦有耳闻。穆大人为人刚正，乃朝廷栋梁，竟遭此无妄之灾，屈死狱中……唉，奸佞当道，忠良蒙冤，实乃国之不幸！”他早年与穆仁同殿为臣，虽交往不深，但对穆仁的品性才干颇为认可，此刻得知详情，不免唏嘘惆怅。

他再次看向穆秋雪时，目光已变得十分慈和怜爱，温声道：“好了，孩子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你能遇到杰儿，得他庇护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往后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，安心住下。你们的事，老夫准了。”

赵杰与穆秋雪对视一眼，心中巨石彻底落地，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欣喜与如释重负的笑意。穆秋雪更是激动得再次深深下拜：“秋雪谢外公成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