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玉京震怒，王师南下（1/2）

雍南之地，历阳城的繁华与安定，萧煜势力的稳步扩张，终究不再是玉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，而是变成了御案之上，必须正视的威胁。

紫宸殿内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
永初帝萧远图面色铁青，将一份由多名御史联名上奏、措辞激烈的弹劾奏章重重摔在龙案之上。奏章不仅详列了萧煜“擅杀雍州大将”、“强占州郡”、“私募甲兵”、“僭越制度”、“与江左豪强勾连”等累累罪状，更尖锐地指出，其“于雍南行收买民心之举，恐有割据自立之心”，字字诛心。

“逆子！这个逆子！”永初帝胸膛起伏，声音中蕴含着雷霆之怒。

他可以对儿子们之间的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甚至可以容忍萧煜在边关挣扎求存，但绝不能容忍其触碰皇权最根本的底线——割据与自立！萧煜在雍南的一系列举措，设立“兴业堂”掌控经济，编练“玄甲卫”扩充军力，推行新政收拢民心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自保，而是在构建一个独立于朝廷体系之外的“国中之国”！

“陛下息怒！”殿内重臣纷纷躬身，噤若寒蝉。

太子萧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得色，但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，出列奏道：“父皇，七弟此前于北凉抗魔，或有些许微功，然其如今所作所为，实已与叛逆无异！若再不加以遏制，恐成燎原之势，动摇国本！儿臣恳请父皇，速发天兵，剿灭此獠，以正国法！”

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太久。此前刺杀失败，反而让萧煜声望更隆，如今萧煜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上，他岂能放过？

三皇子萧烁眉头微皱，出列道：“父皇，七哥行事固然有错，然其毕竟血脉相连，且曾在北凉力抗魔患，于国有功。是否……可先下旨申饬，令其交出兵权，回京待罪？若其抗旨不遵，再行征讨，亦不迟。”他并非真想保萧煜，只是不愿看到太子借剿灭萧煜之功，进一步坐大。

“回京待罪？”太子冷笑一声，“三弟未免太过天真！萧煜如今拥兵数千，掌控雍南，俨然一方诸侯，岂会甘心束手就擒？只怕圣旨到了历阳，便成了他煽动军民、公然抗旨的借口！届时，其势更大，更难收拾！”

兵部尚书，乃是太子一党，此时也出列附和：“太子殿下所言极是！陛下，萧煜麾下玄甲卫战力彪悍，其本人更是武道宗师，绝非寻常流寇可比。必须趁其羽翼未丰，以雷霆万钧之势，一举荡平！臣建议，可命临近的江陵大营出兵，汇合雍州剩余兵马，由一员宿将统领，南下征讨！”

朝堂之上，争论不休。主战派与主张先行招抚（或曰试探）的声音交织。

但永初帝看着那厚厚的弹劾奏章，以及太子和兵部尚书言之凿凿的分析，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。

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儿子拥有挑战中央权威的实力，哪怕是那个他曾心存愧疚的儿子。

“够了！”永初帝一声厉喝，打断了朝臣的争论。他目光冰冷，扫过众人，最终定格在兵部尚书身上。

“拟旨！”

“着，江陵道行军大总管，镇南将军赵天骐，即刻调集江陵大营精锐两万，汇合雍州都督府（杨钊虽被革职留参，但机构仍在）整编兵马一万，合计三万，克日南下，征讨逆臣萧煜！”

“另，传旨雍南周边各州县，严密封锁边界，不得与逆臣交通，不得资敌一粒粮，一寸铁！”

“昭告天下，削去萧煜一切宗籍爵位，定为国贼！有能献其首级者，赏万金，封侯！”

旨意一下，满朝皆惊。镇南将军赵天骐，乃是朝中宿将，虽年近五旬，但经验丰富，用兵沉稳，且对朝廷（或者说对能给他前程的势力）忠心耿耿。由其统领三万精锐王师，可见陛下平定萧煜之决心！

“陛下圣明！”太子一党纷纷躬身，面露喜色。

三皇子萧烁暗叹一声，不再多言。

玉京的决断，通过官道驿马，以及某些隐秘的渠道，以更快的速度传向南方。

……

历阳城，都督府。

萧煜看着手中由影子以最快速度送来的密报，脸色平静，唯有眼眸深处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。

“终于来了。”他轻轻放下密报，对肃立在下方的老周、苏十三娘、阿才、黑风等人说道，“朝廷任命赵天骐为将，统兵三万，自江陵而来，不日即将兵临城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