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王旗陨落，北疆定鼎（2/2）

这是凡人能够掌控的力量吗？

即便是见惯了生死、勇悍绝伦的北漠勇士，此刻也发自灵魂地颤抖起来！

就连冲锋在稍后位置、凭借深厚功力勉强抗住余波冲击的呼衍灼，也被这毁灭性的一击震得气血翻腾，目眦欲裂！他手中金刀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，心中第一次升起了难以遏制的寒意，以及……一丝绝望。

“星辰之力……寂灭星陨……你……”呼衍灼死死盯着土丘上那个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身影，声音干涩沙哑。

萧煜缓缓收回手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。施展这超越当前境界的“寂灭星陨”，对他负担亦是极重，几乎耗去了星核积攒的大半能量。但他目光依旧平静，看向呼衍灼，声音清晰地传遍战场：

“左贤王，还要战吗？”
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，压在所有北漠将士的心头。饮马滩主战场上，原本激烈的厮杀不知何时已经减缓了许多，无数目光投向了这边，投向了那个恐怖的巨坑和土丘上如神似魔的身影。

阿才、黑风趁机指挥玄甲军与龙骧骑稳固阵线，扩大战果。而北漠军的士气，在这一刻，随着金帐卫队的惨重损失和那超越理解的一击，彻底崩塌了！

呼衍灼握刀的手，青筋暴起，微微颤抖。他环顾四周，看到的是部下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，听到的是逐渐低落的哀嚎与远处西凉军加大攻势的喊杀。

粮草早尽，侧翼受胁，士气崩溃，如今连最倚仗的精锐和自身的武道信心，都在对方那非人的力量面前粉碎……
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他忽然发出一阵如同受伤老狼般的低沉笑声，充满了不甘、悲凉与英雄末路的萧索，“萧煜……好一个萧煜！是本王小看你了……不，是这天下，都小看你了！”

他猛地抬起头，眼中血色弥漫，却不再看向萧煜，而是望向北方，望向草原的方向，用尽最后的力气，嘶声吼道：

“北漠的儿郎们！本王无能！带你们走入绝境！但草原的雄鹰，可以战死，绝不跪生！随我——最后一搏！杀！”

他知道败局已定，但骄傲不容许他投降。他要以草原王者的方式，结束这一切！

残余的金帐卫士和一些最忠心的部落骑兵，被这绝境中的咆哮激发了最后血性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，跟随在呼衍灼身后，不再讲究阵型，不再顾及生死，如同扑火的飞蛾，向着土丘，向着萧煜，发起了最后的、绝望的冲锋！

萧煜轻轻叹了口气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慨，随即被冰冷的决断取代。

他并指如剑，星辉再度凝聚，虽不及方才“寂灭星陨”那般恐怖，却也凌厉无匹，化作一道璀璨的星光匹练，迎向了那道悲壮而决绝的金色余烬。

结局，已然注定。

当呼衍灼那柄镶嵌着宝石的金刀，在星辉指力下寸寸断裂，当他魁梧的身躯被后续的星辰真气贯穿，轰然倒下，双眼兀自圆睁，望向北方天空时……

整个饮马滩战场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随即，是玄甲军与龙骧骑震天动地的欢呼：“万胜！大将军万胜！”

而北漠军残部，则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，纷纷抛下兵器，跪倒在地，面如死灰。象征左贤王的金色狼头王旗，在一名玄甲军校尉的手中，被狠狠折断，扔在地上，踏于泥泞之中。

王旗陨落，北疆定鼎！

持续数月、震动天下的北疆大战，随着北漠左贤王呼衍灼的战死，二十万大军土崩瓦解，终于落下了帷幕。

萧煜独立土丘，衣袂染血（敌人的），星辉渐敛。他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战场，望着远处巍峨的镇北关，望着更南方那广袤的河山，心中并无多少胜利的狂喜，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与明悟。

这一战，他赢得了无上威名，奠定了争霸天下的基石。但前方的路，依然漫长。玉京、天下、域外之谜、星骸之秘……还有太多挑战，等待着他。

“打扫战场，救治伤员，收押俘虏，清点缴获。”他平静地下达命令，声音传遍四野，“传檄北疆各州郡：北漠之患已平！令各安其位，以待王师！”

“另，以太子殿下与本将军名义，犒赏三军！阵亡将士，加倍抚恤，立碑永祀！”

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，胜利的果实需要迅速巩固。

夕阳如血，映照在饮马滩上，将无数铠甲与兵刃染上一层悲壮的金红。一面崭新的、更加巨大的玄色龙旗，在土丘最高处缓缓升起，迎风招展，猎猎作响，仿佛在向整个天下，昭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。

潜龙于北疆血火中，终展露峥嵘头角，剑指天阙之势已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