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寒坡诡袭,血惊匪众(1/2)
深秋的风卷着枯草碎屑,顺着s形土路往山坳里灌。杨毅趴在第一个转弯坡的灌木丛后,掌心沁出冷汗,死死攥着气枪。
他是穿到这山坳牛家村的现代人,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杀人。可眼下,这群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要是让他们冲进村子,老弱妇孺根本活不了。杨毅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,瞄准镜的十字线,一遍遍校准在坡下那个骑马的土匪头目身上——进入射程,机会来了,必须一击即中。
这头目是伙土匪的核心,左额角一道蜈蚣疤,满脸横肉,凶得吓人。他披件油腻发黑的短皮袄,领口敞着露着胸膛,腰间挎柄宽背弯刀,刀鞘上凝着暗红血渍。胯下瘦马虽单薄,却被他催得蹄声急促,一步步往弯道深处逼——
马蹄声踏碎枯草,越来越近,像敲在杨毅的心上。他的指尖微微发颤,喉结滚动了一下,再次深呼吸压下翻涌的恶心感。他知道,只要扣下扳机,一条人命就没了,可不这么做,死的就是村里的人。杨毅闭上眼,强行把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压下,再睁开时,眼里只剩决绝,指尖的颤抖渐渐平复。
当匪首完全踏入第一个弯道,身影清晰地锁在瞄准镜里时,杨毅咬了咬牙,指尖猛地加力,扣动扳机!
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被马蹄声与牛车轱辘声盖过,根本没人听见。
匪首浑身一震,像被无形硬棍撞中脖子,瞬间僵住。不是疼,是突如其来的沉闷冲击感,麻得半边身子没了知觉。他本能地抛开缰绳,双手死死捂向脖子,脑袋快速转动,慌慌张张扫着路边草丛、坡上灌木,连头顶树枝都瞥了眼——满脑子都是“啥玩意撞我?山猫还是野狗?”
山坳里野兽多,这土匪头目这辈子只识刀斧钢叉,压根没听过“枪”,更想不到会有人伏击,只当是野兽窜出来偷袭。
就在他四处找“凶手”时,掌心传来温热黏腻的触感。他低头瞥了眼手,瞳孔骤缩——满手是血,顺着指缝“咕嘟”往外冒,滴在马背上溅起血花,转眼浸红了胸前皮袄。
肾上腺素还在压着痛感,他没觉得多疼,可莫名流血的恐慌顺着脊椎往上窜。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:野兽撞一下顶多疼,咋会流这么多血?脖子上还能摸到个“窟窿”,血越按越急。
他想喊手下“看到啥了”,喉咙里却只发出“嗬嗬”的漏气声,半句话说不出来。瘦马没了缰绳束缚,被他骤然动作惊得扬起前蹄嘶鸣,原地打转。二当家慌忙用右手攥住缰绳,身子一晃,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。
他的眼神从找凶手的茫然,变成发现流血的慌乱,最后掺了丝说不清的恐惧——不是怕疼,是怕这莫名其妙的失血。力气一点点流失,手脚越来越沉,眼前开始发花,可直到此刻,他连半个敌人的影子都没瞧见。
“二当家!你咋了?”探路的土匪终于看清他满手是血,声音抖得不成样。
这声喊像炸雷,在队伍里炸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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