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欲擒故纵(1/2)

包间里的气氛正卡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当口,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王二雄跟踩着风火轮似的闯了进来。

他那对小眼睛滴溜溜转,显然在门外已经把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,一进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抢话:

“小肖妹妹可别谦虚!上次县文联的老秀才出对联考你,‘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’,你张口就来‘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’,比文化站那几个天天咬文嚼字的干事都强!吴局您尽管出题,咱小肖机灵着呢,就算真答不上来,我王二雄替她喝,喝到您满意为止!”

这话听得众人心里直犯嘀咕,王二雄这拍马溜须的本事真是练到了骨子里,既捧了肖艳,又拍了吴良友,顺带还想给自己刷波存在感。

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:吴良友是县里来的大人物,肖艳又是王镇长跟前的红人,这俩人都讨好好了,往后在杨柳镇国土资源所,他这位置不得稳如泰山?说不定还能再往上挪挪。

可没等他得意两秒,吴良友“啪”地放下酒杯,眼睛一瞪,语气冲得能刮起风:

“你替她喝?我把话撂在这,今天这酒局,谁替酒我跟谁急!”

那眼神跟淬了冰似的,吓得王二雄后半截话直接咽回肚子里,脸上的笑容僵得跟面具似的。

他讪讪地找了个离吴良友最远的空位坐下,拿起筷子假装夹菜,筷子在盘子里戳来戳去,愣是没夹起一块肉,心里把吴良友骂了八百遍:“这老东西今天吃枪药了?平时不挺爱听奉承话的吗?”

肖艳一看这架势,知道没人能替自己解围了,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,脸上挤出甜甜的笑:

“吴局您放心,您出题我肯定好好答,要是答不上来,我自罚三杯,一滴都不带剩的,绝不耍赖!”

她心里却在打鼓,这吴良友看着就没安好心,指不定要出什么刁钻题目。同时,她也注意到王二雄刚才提到的“县文联老秀才”,心里微微一动,似乎联想到了什么。

吴良友见她接招,脸上露出得意的笑,清了清嗓子,故意拖长语调:

“听好了,我的问题是——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?记住,只能用八个字回答!”

这话一出,包间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固体酒精燃烧的“滋滋”声。

张墨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,李委员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,王二雄更是张大了嘴,半天没合上。

这问题也太刁钻了!说俗了显得没水平,说雅了又怕不对吴良友的胃口,明摆着就是故意为难人。而且在这种场合问一个年轻姑娘这种问题,其心可诛。

肖艳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透了,从耳根子红到脖子根,跟熟透的樱桃似的。

她长这么大,还从没被人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问过这种问题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酒杯底座,心里把吴良友骂了个狗血淋头:

“老色鬼!臭流氓!居然想出这种题来刁难我!”

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,仿佛看到吴良友身后隐约晃过一个红色的影子,但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,只觉得包间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分。

可骂归骂,答案还得想。

她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过着各种答案:“一个带把一个无柄”?太粗俗了,说出来不得被人笑掉大牙;“男主外女主内”?太普通了,吴良友肯定不满意;“阴阳有别男女殊途”?又太文雅了,不符合这老东西的低俗趣味。

旁边的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她,王鹊憋笑憋得肩膀一抽一抽的,跟打摆子似的;张墨挠着后脑勺,假装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,可嘴角那抑制不住的笑意,都快咧到耳朵根了;李委员则低着头,用茶杯挡住脸,肩膀微微颤抖。

“怎么?答不上来?”

吴良友得意地敲了敲桌子,“答不上来就赶紧罚酒,别磨磨蹭蹭的!”

肖艳又羞又气,脸颊烫得能煎鸡蛋,可不知怎么的,心里还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儿。

她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,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清:“站、站起解手,蹲下解手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!”

这话刚落,包间里就炸开了锅。

王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拍着桌子直喊“绝了”;张磊笑得前仰后合,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;王二雄捂着嘴,笑得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,刚才被吴良友训斥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;就连一向端庄的李委员,也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吴良友也笑得直不起腰,指着肖艳道:

“你这丫头,倒是实在!不过嘛,沾了点边,但不够准确!没说的,喝酒!”

说着就把一杯满满当当的白酒推到她面前,酒液都快溢出来了。

“吴局您太欺负人了!”

肖艳噘着嘴,委屈巴巴地撒娇,腰肢轻轻扭了扭,声音软得像,“您这问题这么俗,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!要喝也该您先喝,谁让您出这种题刁难我呢!”

王鹊笑够了,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:“老吴啊,小肖还是个小姑娘,脸皮薄,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?亏你还是县里来的领导,要考也得来点高雅的。这杯酒我替她喝了,你可不许再为难她了。”

说着拿起那杯罚酒,仰头一口闷了,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,他随手抹了把嘴,笑着补充,“要说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,依我看,就是‘比上不足、比下有余’!”

这话一出口,包间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。

张磊拍着桌子喊“妙不可言”,李委员也点头称赞:“王镇长这答案绝了!既文雅又贴切,还带着点小幽默,真是高!”

王二雄也跟着凑趣,放下筷子使劲鼓掌,心里暗自佩服:“还是王镇长有文化,这话说得滴水不漏!”

吴良友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去,心里跟扎了根刺似的,怎么想怎么不舒服。

他盯着王鹊,心里犯嘀咕:这王鹊怎么老护着肖艳?两人之间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?这么一想,他更不痛快了,就像新买的白衬衫沾了墨渍,怎么看都别扭。

联想到王鹊和许明明似乎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、关于肖艳的事情,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。

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他又没法发作,只能把火气压在肚子里,手指在桌布上狠狠划了两下,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。

“行吧,既然王镇长替你喝了,这题就算过了。”

吴良友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,杯底撞得桌面“咚”的一声响,语气里的不悦都快溢出来了,“但下一个问题,要是答不上来,可没人能帮你了,必须自罚三杯,一滴都不能少!”

包间里的热闹劲儿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圆桌上的简易灶还烧着固体酒精,蓝色的火苗“呼呼”地舔着瓦罐,罐子里的狗肉咕嘟咕嘟冒着泡,浓郁的肉香飘满了屋子,可这会儿谁也没心思动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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