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7章 进击的组长(1/2)
视频会议的气氛,严肃得跟高考考场似的。
屏幕上十几个小窗口里,各所负责人的脸,要么绷得像刚拉过皮,要么愁得像丢了钱包。
刘猛开门见山,语气快得跟说rap一样:“各位,气象预警都看到了吧?红色!135毫米!明溪江流域是重点照顾对象!三级应急响应,立刻启动!别给我磨蹭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每一个摄像头,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对方似的:“三件事,给我刻在脑门上!第一,各隐患点,特别是水湾村后坡、黑川乡罗丁岩这几个‘vip中p’,立刻组织人力拉网式排查,每小时在群里打卡报平安,别玩失踪!第二,人员转移预案不是摆在桌上落灰的,给我动起来!联系车辆,确认安置点,检查物资,一旦情况不对,立刻拉响警报,组织转移,速度要快,姿势要帅!第三,雨衣、手电、饮用水、方便面……这些保命的东西,都给我备足了,谁要是关键时刻出岔子,别怪我秋后算账!”
他调出去年水湾村滑坡的处置记录,投屏到会议室大屏幕上:“都睁大眼睛看看!去年咱们运气好,跑得快,零伤亡。但运气这玩意儿,不能当饭吃!今年这雨看着更邪乎,都把皮给我绷紧了!宁可十防九空,不可失防万一!”
这时,黑川乡所的负责人刘楚生开口了,画面有点卡顿,声音断断续续:“刘组长,我们……罗丁岩那边……信号……不太好……有几户住在山坳里的……联系方式只有……座机……怕……”
“怕联系不上?”刘猛接过话头,“那就别光等着打电话!立刻派两个人,穿上雨衣,现在就给我步行上门!当面通知,把预警信息塞他们耳朵里!顺便把工作人员的手机号留给他们,让他们有情况随时打电话!人是活的,办法总比困难多!”
“好……好的!马上安排!”刘楚生那边传来一阵杂音,像是在立刻部署。
会议在紧张有序的节奏中进行了半小时,解决了各所提出的几个具体问题。
刘猛最后强调:“纪律我再强调一遍!非常时期,谁要是擅离职守,关键时刻联系不上,别怪我挥泪斩马谡!散会!”
会议刚结束,刘猛立刻抓起椅背上的雨衣,对林少虎交代:“局里你坐镇,协调各方,有急事打我电话。我现在必须去水湾一趟,李宝田那个倔老头不搞定,我心不安。”
“组长,雨好像越来越大了,您路上一定小心!”林少虎指着窗外,担忧地说。
刘猛看向窗外,之前的细雨已经升级成中雨,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。
他二话不说,穿上雨衣,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。
停车场,谭月枫已经发动了那辆饱经风霜的越野车在等着,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沉闷。
看见刘猛,他赶紧掐灭了手里的烟。
“组长,天气预报说这雨中午会达到峰值,咱们得抓紧了。”谭月枫拉开副驾车门。
刘猛敏捷地钻进去,把湿漉漉的雨衣往后座一扔:“导航水湾镇。跟养护队再确认一下,让他们把路上可能出现的塌方碎石再清一遍,咱们争取一小时内冲到!”
“明白!”谭月枫一边利落地挂挡起步,一边用车载蓝牙拨通电话,“喂,养护队吗?我谭月枫,水湾村东线山路,麻烦再巡一遍,确保畅通,我们应急车辆马上要通过……对,人命关天,谢了兄弟!”
车轮碾过湿滑的路面,溅起一片水花。
雨刮器以最高频率左右摇摆,勉强在挡风玻璃上开辟出清晰的视野。
刘猛掏出手机,快速浏览工作群。群里已经炸开了锅,各种信息刷屏:
【松鹤乡所】:隐患点巡查完毕,暂无异常,已通知各村做好准备。
【黑川乡所】:罗丁岩巡查队已出发,预计一小时后到达最远住户。
【水湾村监测点】:后坡裂缝监测数据稳定,暂无扩大迹象。(附最新照片)
刘猛点开张毅发的水湾村后坡照片,放大仔细看。
裂缝形态和上周相比变化不大,但周围那些原本倔强挺立的杂草,此刻全都像喝了假酒一样东倒西歪。
他心里那点不安,又开始像水泡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冒。
“月枫,稍微提点速,注意安全就行。”他盯着前方白茫茫的雨幕说道。
谭月枫没吭声,只是默默加深了踩油门的力道,越野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,稳健地加速穿行在雨帘之中。
开了约莫二十分钟,前方出现了一小段塌方,碎石和泥土占据了半幅路面。
几个穿着亮橙色雨衣的养护工人正操纵着一辆小型铲车进行清理,像几只勤劳的工蚁。
谭月枫把车靠边停下。刘猛下车,雨水瞬间扑打在他脸上。“师傅,还得多久能通?”他大声问,声音在风雨中有些失真。
一个工人直起腰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:“领导,马上就好!就这点尾巴了,最多五分钟!你们是去水湾镇的吧?镇里刚还打电话来问路况呢!”
刘猛点点头:“辛苦兄弟们了,抓紧时间,那边情况有点急!”
回到车上,刘猛立刻给张毅打电话,信号似乎受到天气影响,有些杂音:“张毅,你们到后坡具体位置了吗?情况到底怎么样?”
电话那头传来张毅带着喘气声和风雨背景音的回答:“到了……正在裂缝边上……肉眼看着……变化不大……但脚底下……感觉土壤……特别软……特别滑……我让监测员……把便携式位移监测仪……架设起来了……数据……实时回传……”
“好!保持警惕并注意安全!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村口,你在那儿等我,汇合后一起去李宝田家!”刘猛语速很快。
“收……到!”
挂了电话,刘猛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
从早上到现在,神经就像一根始终绷紧的弓弦。
他想起王瑞那焦急无助的眼神,想起去年滑坡时那种命悬一线的紧迫感,心里的那份沉重感又添了几分。
几分钟后,障碍清除,越野车再次上路。
雨势似乎又大了一些,能见度更低。
当水湾镇大坡村那块饱经风霜的村牌出现在雨幕中时,刘猛松了口气。
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张毅穿着亮黄色的雨衣,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,看到越野车,立刻小跑过来。
刘猛下车,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领子,他也顾不上擦:“李宝田家具体位置?现在什么情况?”
“就在村尾那排房子最里面一家。”张毅指着村子深处,“我刚让村干部又去劝了一次,还是不行!老爷子说除非他儿子把防雨布拿来把猪圈罩得严严实实,否则绝不挪窝!还说……‘我活了七十多年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’……”
“走!直接去他家!”刘猛抬腿就往村里走,雨靴踩在泥泞的村路上,发出“噗嗤噗嗤”的声音,泥点子欢快地溅上裤腿。
村里的路窄而曲折,两旁多是有些年头的土坯房,不少屋顶都在漏水,形成一道道小水帘。
偶尔能看到背着大包小包、穿着各色雨具的村民,扶老携幼地往安置点方向迁移。看到刘猛和张毅,村民们纷纷打招呼:
“刘组长,您来了俺们就放心了!”
“刘组长,这雨真能把后山冲垮吗?怪吓人的!”
刘猛一边快步走,一边大声回应:“大家别慌!听指挥,快去安置点!那边安全,有热水有吃的!我们盯着后山呢!”
来到李宝田家低矮的院墙外,就看见老人正蹲在屋檐下,手里拿着一根竹条,慢条斯理地修补着一个旧竹筐,神情专注,仿佛外面的狂风暴雨与他无关。
王瑞站在旁边,急得直搓手,看到刘猛,如同看到了救星。
“刘组长!您可算来了!您看我姑父他……”王瑞一脸无奈。
李宝田抬起头,看到刘猛,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:“刘娃子,你咋又来了?我都说了,等建军他哥把防雨布捎来,把猪圈弄妥帖了,我自然就走。这猪刚下崽,娇贵着呢,经不起风吹雨淋。”
刘猛蹲下身,视线与老人齐平,看着他手里那个编了一半的竹筐:“李大叔,您心疼猪,我理解。但您想想,要是后山真垮了,别说猪圈,连这房子都可能保不住。到时候人和猪都危险,那才叫真的损失惨重啊!”
“我在这山脚下住了一辈子,啥阵仗没见过?”
李宝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,继续摆弄他的竹条,“山哪那么容易说垮就垮?”
“大叔!这次真不一样!”刘猛加重了语气,“气象台说了,这次降雨量可能比去年那场还要大!去年后山就塌了半边,您忘了?当时要不是撤得快,后果不堪设想!这雨要是再这么下下去,谁也不敢打包票啊!”
李宝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,没说话,但也没起身的意思。
刘猛瞥了一眼旁边的猪圈。
圈里的老母猪正烦躁地转着圈,喉咙里发出“哼哼”声,几只粉嫩的小猪崽挤在母猪肚子下,瑟瑟发抖。
他心念一动,对李宝田说:“大叔,您要是实在放心不下这几头猪,我们帮您把猪转移到村部仓库去!那里地势高,干燥又安全,我派人专门照看,等雨停了,完完整整给您送回来,保证一根猪毛都不少,您看行不?”
李宝田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:“真能转移猪?仓库里冷不冷?它们刚出生,怕冻。”
“放心!我们找些干稻草铺得厚厚的,再搭个简易棚子挡风,保证冻不着!”
刘猛拍着胸脯保证,“而且您儿子也说了,等雨停了,接您去县城新房子住,到时候您想养多少猪都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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