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 何雨水找何大清(2/2)

值班员叹了口气:“那就得找他了。不过…我听说易中海出事了,现在在监狱里。”

何大清愣住了。

监狱?

他看向何雨水。

何雨水小声说:“易中海判了六年,现在在监狱。”

何大清沉默了很久。

“走,回家。”

两人回到南锣鼓巷时,天已经黑了。

九十五号院里,各家各户正在吃饭。前院李家飘出炖肉香,王家传出孩子的笑声,后院韩家亮着灯。

中院静悄悄的。

傻柱屋里没点灯,黑暗中传来粗重的呼吸声。

何大清推开门,借着月光,看见一个人趴在滑板车上,正费力地往炕上爬。

“柱子…”他声音发颤。

傻柱猛地回头,看见门口的人影,愣住了。

“谁?”

“我。”何大清走进屋,划亮火柴,点上油灯。

昏暗的灯光下,父子俩对视着。

十五年没见,傻柱认不出爹了,何大清也认不出儿子了。

“爹…真是你?”傻柱声音发抖。

“是我。”何大清走到炕边,看着儿子瘫软的双腿,眼睛红了,“柱子,你…你怎么成这样了…”

傻柱没说话,眼泪往下掉。

何雨水在旁边哭出声。

何大清抹了把脸,从怀里掏出那沓汇款单收据,拍在炕上。

“柱子,你看看这个。”

傻柱拿起一张收据,借着灯光看。1955年6月5日,汇款十元,收款人何雨柱…

他又拿起一张,又一张…

一百多张,一千多块钱。

“这…这是…”

“这是我十一年来寄给你的钱。”何大清咬着牙,“每个月十块,从没断过。可邮局说,钱都被易中海取走了。”

傻柱的手开始抖。

他一张张翻着收据,看着上面的日期,金额,收款人姓名…

一千三百二十块钱。

如果这些钱真到了他手里,他以前和妹妹雨水不会活的那么惨,不用巴结易中海,不用当打手…

雨水能吃饱,能穿暖,能安心上学…

他不会残,不会瘫在这破屋子里等死…

“易…中…海…”傻柱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

“他截了你的钱,还让你给他当打手,替他干坏事。”何大清说,“柱子,你傻啊!”

傻柱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出来。

“是啊,我傻…我真是个傻子…”

他笑着笑着,哭起来,哭得撕心裂肺。

何大清抱着儿子,老泪纵横。

何雨水在旁边哭成一团。

油灯在桌上跳动,映着三张泪脸。

不知哭了多久,傻柱终于停下来。

“爹,易中海在监狱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我要见他。”傻柱说,“我要亲口问他,为什么要这么对我。”

何大清点头:“明天我去打听,看能不能探监。”

“还有,”傻柱看着那些汇款单,“这些钱,我要拿回来。”

“拿不回来了。”何大清摇头,“易中海赔了两千多,估计早花光了。”

“那就让他用命还。”傻柱眼神冰冷。

何大清看着儿子,突然觉得陌生。

这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憨厚的柱子了。

这是个心里装满恨的人。

……

后院聋老太太屋里。

聋老太太坐在炕上,手里端着半碗棒子面糊糊,慢慢地喝。

易中海入狱后,易谭氏再也没来过。以前易中海在时,易谭氏每天来送饭,虽然也是粗茶淡饭,但至少能吃饱。

现在,没了。

街道每个月给几块钱孤寡老人补贴,她全用来买粮食,勉强混个肚饱。可除了粮食,别的什么都没了。

没油,没菜,没盐。

她端起碗,把最后一口糊糊喝完,舔了舔碗边。

碗空了,肚子还没饱。

她看着空碗,想起以前傻柱送来的饭盒,有肉有菜,热乎乎的。

可傻柱现在瘫了,自身难保。

易中海倒了,易谭氏不管她了。

院里其他人…更不会管。

她放下碗,慢慢躺下。

炕是冷的,被子是薄的。

冬天快来了,这日子怎么过?

她想起易中海入狱前说的话:“老太太,您保重。”

保重?

怎么保重?

她闭上眼睛,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。

她知道,她的好日子,到头了。

……

城郊监狱里,易中海正躺在硬板床上,盯着天花板。

入狱三个月,他瘦了二十斤。灰色的囚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,脸上没了血色。

监狱的生活,比他想象的还难。

每天六点起床,干活。搬砖、和泥、挖沟…什么重活都干。他是残疾人,下面那地方空了,干活时一用力就疼,可没人管。

干得慢了,监管人员的棍子就抽过来。

饭是定量的,两个窝头一碗菜汤,刚够不饿死。可他是干重活的,那点根本不够。饿得睡不着,只能盯着天花板数数。

同监房的人知道他是喝人血的,没人跟他说话。有时候还故意找茬,把他的窝头碰掉地上,或者在他睡觉时往他被子上泼水。

他不敢吭声。

因为知道,吭声只会挨更狠的打。

今晚,他又饿得睡不着。

想起家里的存款,九千多,还在老伴手里。可有什么用?他在监狱里,一分钱花不到。

想起傻柱,那小子现在应该也快饿死了吧?没人管他,易谭氏偶尔送点吃的,也就是维持着。

想起院里那些人,李大山、王师傅、韩大柱…现在应该过上好日子了吧?没了他的逼迫,他们能吃饱穿暖了。

想起孙建国…

易中海咬紧牙。

一定是那小子搞的鬼。写信给报社,揭发捐款的事,把他送进监狱。

可知道了又能怎样?他在监狱里,什么都做不了。

走廊里传来脚步声,狱警在巡查。

易中海赶紧闭上眼睛,装睡。

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,又走远了。

他睁开眼,继续盯着天花板。

六年。

这才三个月。

还有五年九个月。

他能活着出去吗?

不知道。

也许,会死在这里吧。

也好,死了就解脱了。

他想着,眼泪无声地流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