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秋闱将至 风雨满楼(1/2)

乡试,又称秋闱,是大永皇朝科举体系中至关重要的一环,是士子从地方走向全国舞台的关键一步。京城作为直隶重地,其乡试汇聚了京畿乃至周边数省的精英学子,竞争之激烈,远非之前的县试、府试可比。

随着秋闱日期临近,京城的气氛也日渐紧张起来。贡院附近的客栈早已爆满,酒肆茶楼中,随处可见高谈阔论、互相试探的学子。文会、诗社的活动也愈发频繁,既是交流学问,也是拓展人脉,更是扬名立万的机会。

关于永昌侯王文韬的流言,在这股暗流的推动下,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。虽然不敢在明面上大肆宣扬,但在某些文人聚集的私密场合,“舞弊”、“代笔”的窃窃私语声始终未曾断绝。陈玉郎等人似乎打定了主意,要在舆论上先将王文韬搞臭,即便不能阻止他参考,也要让他背负着嫌疑参加考试,影响其心态。

这一日,京城着名的“文萃阁”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文会,邀请了众多有望在本次秋闱中脱颖而出的才子。出乎不少人意料的是,久未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永昌侯王文韬,竟然接到了请柬,并且表示会准时赴会。

消息传出,顿时引起了广泛关注。所有人都明白,这场文会,恐怕不会太平静。

文会当日,文萃阁内人头攒动,衣香鬓影。王文韬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青衫,在福伯的陪伴下缓步而来。他的出现,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。好奇、审视、敬佩、嫉妒、不屑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
主持文会的,是国子监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博士。他见王文韬到来,微笑着点头示意,并未因流言而有所怠慢。

文会伊始,依旧是吟诗作对,交流经义。王文韬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,偶尔品一口清茶,并未主动发言。他的沉稳,在有些人看来,却成了“心虚”的表现。

几个明显与陈玉郎交好的学子,互相使了个眼色,终于按捺不住,开始了发难。

一个身材微胖的学子站起身来,朝着王文韬的方向拱了拱手,语气却带着一丝挑衅:“久闻永昌侯爷才高八斗,连中小三元,学生佩服。近日偶得一上联,苦思不得下联,不知侯爷可否赐教?”

他也不等王文韬答应,便朗声道:“蠹鱼蛀书,遗矢(史)斑斑,莫非秀才风味?”

此联一出,满场皆静!

这上联何其恶毒!以蛀虫(蠹鱼)在书上拉屎(遗矢)比喻读书人治学,更用“遗矢”谐音“遗史”,暗讽读书人只会死记硬背历史,留下的不过是污迹(斑斑),最后直接质问“莫非秀才风味”?这简直是将天下读书人,尤其是秀才功名者,都辱骂了进去!而矛头,直指刚刚取得秀才功名的王文韬!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文韬身上,想看他如何应对。福伯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,却又无法发作。

陈玉郎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好整以暇地品着茶,等着看王文韬出丑。若他对不出,便是才名有假;若对出但气势不足,也会落了下乘。

然而,王文韬只是轻轻放下茶杯,抬眼看了那出联的学子一眼,目光平静无波,却让那学子没来由地心中一寒。

“此联倒也别致。”王文韬淡淡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既然阁下以‘蠹鱼’起兴,那本侯便以‘野兽’应对罢。”

他略一沉吟,随即朗声对道:

“野兽听讲,念佛声声,各念阿弥陀佛!”

下联一出,满场先是一寂,随即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喝彩!

“对得好!”

“妙啊!太妙了!”

这下联,以“野兽”对“蠹鱼”,以“听讲”对“蛀书”,以“念佛声声”对“遗矢斑斑”,字字工整!更绝的是意境,“野兽听讲,念佛声声”,讽刺对方如同不通教化的野兽,即便装作听讲念佛,也不过是徒具形式,根本不懂其中真意,只会“各念阿弥陀佛”,表面附和,实则各怀鬼胎!不仅完美回击了上联的辱骂,更将对方比作禽兽,反击得犀利无比,酣畅淋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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