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秋闱考场 龙气昭彰（2/2）

与此同时，在另一处号舍内，陈玉郎看到这个题目，眉头紧锁，额头渗出细汗。这题目比他预想的要难，他惯用的那些华丽辞藻和典故，似乎难以切中要害。他不由得偷偷抬眼，望向王文韬号舍的方向，心中嫉恨与焦虑交织。

王文韬心无旁骛，提笔蘸墨，落于纸上。

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，没有故作惊人之语。他的文章，立论高远，直接从“民为邦本”切入，阐述“惠”非小恩小惠，乃是为民制恒产、轻徭薄赋、兴教化；“义”非强权压迫，乃是立法度、明赏罚、使民以时。最后归结于“惠”与“义”相辅相成，乃君王凝聚民心、稳固国本、滋养龙气之大道。

在他书写的过程中，那精纯的意念，对经义的深刻领悟，以及对治理之道的通透见解，自然而然地融入笔端。他并未刻意激发文气，但那文字本身，仿佛与笼罩贡院的龙气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。落在纸上的墨迹，隐隐似乎比旁人的更加黝黑光亮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“神采”。

至公堂内，正在闭目养神的主考官林文正，忽然心有所感，睁开了眼睛。他身为大儒，对文气、龙气的感应远超常人。他清晰地感觉到，一股极其纯正、凝练，虽不磅礴，却品质极高的意蕴，正从某处号舍散发出来，与贡院的龙气水乳交融，不但未受压制，反而如同溪流汇入大海，相得益彰。

“哦？”林文正古井无波的脸上，露出一丝极淡的惊讶，“此等意蕴，圆融通透，直指本源……莫非是……”他想起了那位近来声名鹊起的永昌侯。

他并未起身巡视，只是暗暗记下了那股意蕴传来的大致方位。

接下来的考试，王文韬依旧保持着稳定的发挥。经义文章，根基扎实，阐发精微；试帖诗虽非惊艳，却也中规中矩，意境清雅；至于最后的五道策问，更是他展现穿越者视野的舞台。从漕运利弊到钱法改革，从边患根源到吏治清浊，他皆能引经据典，数据详实，提出切中时弊而又富有建设性的方略，其眼光之长远，思路之缜密，远超同龄学子。

三场九日，对于许多考生而言，如同炼狱。有人中途病倒被抬出，有人精神崩溃号啕大哭。而王文韬自始至终，神态从容，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决定命运的考试，而是在完成一件寻常的工作。

当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锣声敲响，王文韬平静地交上试卷，随着人流走出贡院。

外面等候的福伯立刻迎了上来，看着自家侯爷虽然面带倦色，但眼神依旧清明深邃，心中大定。

“侯爷，辛苦了！”

王文韬微微颔首，回头望了一眼那在夕阳余晖中更显肃穆的贡院。他能感觉到，自己那几份试卷之上，已然留下了他与龙气深度共鸣的印记。

“回去吧。”他淡淡道，“接下来，只需静待结果。”

贡院之内，阅卷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。当林文正亲自批阅到那份意蕴非凡的试卷时，他反复看了三遍，最终长叹一声，在卷首朱笔写下了一个鲜红的“优”字，并特意在其经义与策论旁，加注了“见识高远，理明辞达，有古大臣风”的评语。

他知道，这份试卷，注定将在此次秋闱中，掀起新的波澜。而那位年轻的永昌侯，其名，已不再是局限于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，而是真正进入了朝堂诸公，乃至九五至尊的视野。

龙气昭彰，真才难掩。秋闱放榜之日，注定不会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