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夜入禁宫,布衣惊龙(1/2)
子时三刻,万籁俱寂。紫禁城的重重宫阙浸没在浓稠的夜色里,只有巡夜侍卫的灯笼如鬼火般零星飘过。
养心殿侧殿,烛火通明。少年天子朱厚照并未安寝,只着一身宽松的常服,斜倚在软榻上,眉宇间锁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与烦躁。日间朝会上,又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,真正想推行的新政,却被内阁和司礼监以“祖制”、“体统”为由软硬兼施地挡了回来。这皇帝当得,实在憋屈。
贴身太监张永悄无声息地添了次茶,低声道:“万岁爷,夜深了,该歇了。”
朱厚照摆了摆手,刚想说些什么,忽然,他眼角余光瞥见窗外似乎有影子一闪。他心头一凛,猛地坐直身体:“谁?!”
几乎是同时,殿内烛火微微一晃,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,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御案前三丈之处。来人正是王文韬。
张永吓得魂飞魄散,刚要扯开嗓子喊“护驾”,却被朱厚照抬手制止了。年轻的皇帝虽然心惊,但到底有几分胆色,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惊疑:“你是何人?竟敢夜闯禁宫!”
王文韬神色平静,微微躬身一礼:“草民王文韬,惊扰圣驾,罪该万死。然事关社稷安危,不得不行此僭越之事,望陛下恕罪。”
随即目光清澈地看着朱厚照:“陛下,若草民心存歹意,此刻便不是站立于此,而是……”他话未说尽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他周身气息沉静如渊,并无半分杀气,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气势。
朱厚照挥挥手,让冲到殿门口紧张张望的张永退到一旁,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能感觉到,眼前之人非同寻常,那份镇定绝非伪装。“你说事关社稷安危?朕倒要听听,是何等大事,让你甘冒奇险,夜闯宫闱。”
“陛下可知,大祸将至于肘腋之间?”王文韬开门见山。
“哦?何祸?”
“三日内,宫中将有血光之灾。”王文韬语气笃定,“有外邦刺客,已混入宫内,意图不轨。”
朱厚照瞳孔微缩:“刺客?何人指使?你如何得知?”他第一反应是皇叔朱无视又要搞什么清除异己的动作,或是曹正淳那老狐狸设的局。
“陛下不必追问草民消息来源。”王文韬避而不答,话锋却陡然一转,声音压低,却如寒冰刺骨,“然则,几个蟊贼刺客,不过是疥癣之疾。陛下真正的腹心大患,在于那高悬于朝堂之上的‘护龙’之剑,其锋刃所向,恐非孽臣,而是……真龙!”
“护龙”二字,如同惊雷,在朱厚照耳边炸响!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你……你胡说些什么!”
铁胆神侯朱无视,是他的皇叔,是先帝托孤的忠臣,是护龙山庄的主人,权势熏天,满朝文武半数以上出其门下。怀疑朱无视,等于动摇国本!
“是否胡说,陛下心中自有明断。”王文韬步步紧逼,“陛下可曾想过,为何您励精图治,却总觉政令不通?为何您想提拔几个寒门子弟,总是阻力重重?为何这大明江山,陛下您说的话,有时还不如某些人一句话管用?”
每一句质问,都像一把锤子,敲在朱厚照心上最脆弱的地方。他登基以来的种种憋屈、压抑、愤怒,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。他猛地一拍软榻扶手,站了起来,胸膛起伏:“你究竟是何人?!为何要对朕说这些?!”
“草民是何人并不重要。”王文韬迎着他愤怒的目光,坦然道,“重要的是,草民愿做陛下手中的一把刀,一把专斩枷锁的刀。斩断那些束缚陛下手脚的无形锁链,让陛下能真正君临天下,而非……困守在这金銮殿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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