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新纪录片（2/2）

林宇没有打扰，只是默默按下快门。“纪录片不该去打断生活。”他说。

“那我们要怎么参与？”苏瑶问。

“去看，去聆听。”他回答。

“像风那样？”

“嗯，像风。”

苏瑶笑了。她把这句话悄悄记在采访笔记上。那一页，她后来留白，没有写任何字。

下午，他们转场到食堂。午饭时间，食堂里人声鼎沸。赵晨一边举着收音设备，一边抱怨：“油烟味快把我淹死了。”

陈风在旁边架着稳定器，一脸淡定：“真实的味道，就是纪录片的味道。”

“那下次你自己录。”

“我负责艺术，你负责牺牲。”

两人拌嘴的声音被苏瑶的笑声掩盖。她举着采访麦克风，随机问身边的学生：“你觉得大学最难忘的瞬间是什么？”

“我啊？”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想了想，“可能是第一次挂科。”

“挂科？”

“那时候特别难过，但后来发现，那次失败让我重新开始认真。”

苏瑶认真地点头。而林宇在远处对准男生的表情——那不是沮丧，而是一种微微闪光的坚定。

他按下快门。

傍晚，他们爬上宿舍楼顶拍夜景。城市的灯一点点亮起来，风从远处吹来，带着咖啡和青草的混合味。操场上传来社团排练的乐声，隐隐约约，却让人觉得安心。

林悦趴在地上拍延时摄影。“你说，这种拍法真的有人看吗？”

“也许不会。”林宇说，“但当我们老了，再看一遍，就会明白它为什么重要。”

“因为那是青春？”

“不，是因为那是‘活着’的证据。”

他望向镜头，夕阳在他眼里映出一层金色的光。那光不耀眼，却温柔得像记忆。

夜深了，他们回到活动室。桌上堆满了数据卡和备用电池，笔记本电脑闪烁着亮光。赵晨坐在地上整理录音文件，陈风在调色，林悦在剪素材，而苏瑶靠在窗边写采访稿。

林宇坐在角落，静静看着他们。在那一刻，他忽然觉得，纪录片不是他们拍出来的——而是生活本身让他们成为了“被拍的人”。

每个人都在镜头里闪过：笑着、累着、发呆着、怀疑着、又重新燃起希望。这些细节，是任何剧本都写不出的真实。

他低声自语：“这一次，我们真的在拍‘我们自己’。”

窗外的风吹动窗帘，纸张轻轻翻动。电脑里传出一段音频——那是某个受访学生的声音，带着笑意又有些惆怅：“我觉得大学就像一部纪录片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幕是谁，但每个镜头，都属于当下。”

林宇合上相机，他看着窗外的夜色，眼中闪烁着与片名一样的光——“此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