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怪病的症结(2/2)
许光建看着她发红的眼眶,突然说:“等她病好了,我陪你们去天京的公园晒太阳。”他指了指远处的摩天轮,“那里有大片草坪,比外滩还敞亮。”
蓝花笑了,眼角的泪珠子滚下来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许光建抬手想揉她的头发,又想起她现在不是小丫头了,手在半空转了圈,插进裤兜,“快十点了,我送你一下。”
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,蓝花下车时突然回头:“对了,今晚的事别告诉希特。”她攥着背包带,“他知道了又要担心,还会不让我跟你出来。”
许光建点点头:“放心吧。”他看着蓝花走进楼道,声控灯亮起来时,能看见她抬手抹眼泪的动作。车子开出去很远,他回头还能看见那扇亮着灯的窗户——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。
回到出租屋时,桌上的闹钟指向十一点半。许光建把玻璃罐里的蜈蚣、蟾蜍倒出来,用清水冲洗干净,放进砂锅。他坐在小马扎上,看着药材在水里慢慢舒展,突然想起蓝花妈妈的病。
“怕光、怕风、怕水……”他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,笔尖在“水”字上顿了顿。蓝花说她妈妈连喝水都用陶瓷碗,这不像普通的惊吓后遗症。
他翻出《中医杂症》,指尖在纸页上滑过,突然停在“心因性躯体化障碍”那页——“惊悸日久,气郁化火,水火失济则畏水;阳不入阴,神魄不安则畏光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许光建拍了下大腿。他起身找出陈鹤龄老先生的电话,犹豫了下还是没打——太晚了,老人家早睡了。他往砂锅里加了些滋阴的药材,小火慢慢熬着,药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。
凌晨两点,药膏终于熬成了。深褐色的膏体在瓷罐里泛着油光,许光建用竹片挑起一点,凉了凉尝了尝,苦中带点回甘。他把药膏封好,放进药箱,突然想起蓝花塞给他的水果糖——还在兜里,糖纸已经被体温焐软了。
第二天一早,许光建刚洗漱完,手机就响了。是希特教授打来的,声音里带着笑意:“许,病家的车已经在楼下了。蓝花说在小区门口等我们,她带了早餐。”
许光建抓起药箱往外跑,楼下的黑色轿车已经在等了。蓝花站在车边,手里提着个保温袋,看见他就挥手:“我买了豆浆油条,还热着呢。”
她把一袋豆浆塞到他手里,指尖碰到他的手,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。
车子往土门市开,希特教授在后排翻看着江小燕的病历,突然说:“许,你真的要让余老去?他上次把病人治过敏了,病家可能不乐意。”
“我有用。”许光建咬了口油条,豆浆的热气糊了眼镜,“他的五毒膏虽然配伍不对,但底子是好的。我用雌虫制膏,他的雄虫膏辅助,阴阳调和效果更好。”
蓝花突然说:“我跟病家说了,他们说只要能治好小燕,余老也可以去。”她看着窗外掠过的白杨树,“小燕妈妈说,死马当活马医,总比看着孩子疼强。”
许光建望着窗外,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。他掏出手机给陈鹤龄老先生发了条信息,问有没有治疗“畏光畏水”的古方。
刚发出去,就收到了回信——“温胆汤加夜交藤,配合针灸。下周三来我这,给你本《异症录》。”
“有办法了。”许光建把手机揣回兜里,心里的石头落了地。
他看着蓝花被阳光照亮的侧脸,突然觉得这趟土门市之行,不仅要治好江小燕,更要找到治好蓝花妈妈的法子——就像当年他答应过老妻,要好好照顾这娘俩。
车子驶进土门市地界时,路边的麦田已经泛黄。许光建打开车窗,风带着麦香涌进来,他深吸一口气——空气里都是希望的味道。药箱里的药膏还带着余温,像他此刻的心情,踏实又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