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凯旋归来，英雄的礼赞（1/2）

“龙渊级”潜航器编队，在三艘高速巡洋舰的护卫下，劈开平静的蔚蓝海面，驶入渤海湾，最终缓缓靠近上京三号深水码头时，距离“拂晓”行动部队出征，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天。

九天，在历史长河中不过弹指一瞬。

但在这九天里，有一群人跨越万里波涛，深入绝地魔窟，经历了炼狱般的血战，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，并带回了足以影响人类文明走向的惊人发现与沉重责任。

码头，早已不是九天前那肃杀隐秘的出发地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铺天盖地的、几乎要淹没一切的黑红两色——守夜人的旗帜。巨大的横幅从高大的龙门吊上垂下，上面用苍劲的鎏金字体书写着：“欢迎‘拂晓’英雄凯旋！”“向最勇敢的守夜人致敬！”码头空地上，整齐列队着超过三千名守夜人战士，他们身着笔挺的礼服或整洁的作战服，神情肃穆，眼神中却燃烧着毫不掩饰的崇敬与激动。

更远处，临时架设的观礼台上，站满了守夜人总部的高层将领、各大战区代表、重要部门的负责人，以及被特批允许前来迎接的、部分参与行动队员的家属。所有人的目光，都紧紧锁定着海平面上那逐渐清晰的、黝黑而矫健的舰影。

阳光穿透薄云，洒在海面上，泛起粼粼金光，仿佛为归来的英雄们铺就了一条荣耀之路。

当“龙渊-01”的舰艏率先触碰码头防撞设施，发出低沉的闷响时，码头上瞬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、整齐划一的军靴顿地声！

啪！啪！啪！

三千名守夜人战士，以最标准的军礼，迎接战友的归来。没有喧哗，没有呐喊，只有这肃穆而有力的声音，如同沉重的心跳，敲击在每一个人的胸膛。

舰桥缓缓放下。

首先出现在舷梯口的，并非是预想中意气风发的勇士，而是一副被精心固定、覆盖着守夜人旗帜的……灵柩。

那是“地铠”小队副队长，一位在岛屿崩塌的最后时刻，为了掩护队友撤离，被落下的巨大肉质结构砸中，英勇牺牲的“川”境巅峰强者。他的牺牲，是“拂晓”行动为数不多却无比沉重的代价之一。

原本热烈的气氛，瞬间凝固，被一种更深沉的、混合着哀悼与敬意的肃穆所取代。

叶梵一身笔挺的黑色将官服，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他面色沉凝，大步走到舷梯前，亲自抬手，与另外四名高阶军官一起，稳稳地接过了那副覆盖着旗帜的灵柩。

他们抬着灵柩，步伐沉稳而缓慢地走过长长的码头通道，走向专门准备好的、庄严肃穆的灵车。沿途所有守夜人战士，保持敬礼姿态，头颅微微低下，目送英雄的遗骸离去。

牺牲，是守夜人永远无法回避的宿命。但每一次牺牲，都值得最高的敬意与最郑重的告别。

灵车缓缓驶离。码头上重新恢复了寂静，但空气中弥漫的悲伤与崇敬，却愈发浓烈。

随后，舷梯上，开始出现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。

说熟悉，是因为他们的名字、他们的代号、他们的事迹，早已通过前线传回的战报和内部简报，在守夜人内部传开。

说陌生，是因为仅仅九天，他们每一个人都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无情雕琢，身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、伤痕，以及一种只有经历过极致生死考验后才能拥有的、洗尽铅华的沉静与锐利。

石磊走在“地铠”小队最前，他那身特制的土黄色重甲布满了凹痕与焦黑的痕迹，左臂护甲不翼而飞，取而代之的是包裹着厚厚绷带的胳膊。他脸上多了一道从眉骨斜划至下颌的狰狞疤痕，皮肉翻卷，尚未完全愈合，但这道伤疤非但没有让他显得可怖，反而增添了一种铁血硬汉的沧桑与威严。他腰杆挺得笔直，步伐沉重而坚定。

蓝沁带领“海渊”小队紧随其后，深蓝色的作战服上沾满了难以洗净的墨绿色污渍和细小的腐蚀痕迹。她清冷的面容上带着明显的疲惫，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冰，只是在看到码头边列队迎接的年轻后辈时，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。

清虚道长道袍下摆破碎，须发也有些凌乱，手中那柄跟随他多年的拂尘只剩下光秃秃的柄杆，但他周身的气息却更加圆融通透，隐隐与周围天地产生着和谐的共鸣。他对着迎接的人群打了个稽首，神态平静，唯有眼底深处，藏着一抹看透生死后的豁达与悲悯。

然后，是“夜幕”与“破晓”。

曹渊走在最前，黑衣如墨，【镇岳】悬挂腰间，剑鞘上多了几道深刻的划痕。他脸色苍白，气息比平时更加冰冷内敛，但每一步踏出，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稳定与锋芒。他微微垂着眼帘，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扰动他内心的冰冷湖泊。

胖朱跟在曹渊身侧，那身特制的加大号作战服也破烂不堪，上面那个卡通饕餮图案被烧掉了一半。他脸上挂着标志性的、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，但细看之下，那笑容深处，也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与后怕。他挺着肚子，努力做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，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和略显虚浮的脚步，暴露了他同样不轻的伤势和消耗。

安卿鱼则被两名医疗兵用担架抬着下来。他双眼紧闭，脸上戴着呼吸辅助装置，身上连接着数台便携式生命监护仪。在“概念净化”仪式的最后阶段，为了精确计算能量流向和节点反馈，他过度透支了精神力，引发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和脑域损伤，至今未醒。他的状态，让许多熟知他能力的同僚都感到揪心。

最后，出现在舷梯口的，是东天阳和红缨。

东天阳坐在一张特制的、带有稳定和悬浮功能的轮椅上，右臂依旧被固定在胸前，包裹在厚厚的、闪烁着淡淡灵光的再生凝胶中。他的脸色比在“寰宇净室”时好了些许，但依旧苍白得透明，枯槁灰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。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、绣有暗金色太阳纹路的黑色斗篷，勉强遮住了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。

但，他的腰杆挺得笔直，头微微昂起，那双眼睛，虽然带着深深的疲惫，却依旧如同两簇不灭的金色火焰，明亮、锐利，甚至带着一丝熟悉的、玩世不恭下隐藏的桀骜。他左手的五指，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，指尖有细微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白金色光芒流淌。

红缨推着轮椅，走在他身侧。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暗红色作战服，英气的脸庞上虽然难掩倦色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温柔。她小心地控制着轮椅的平稳，目光始终不离东天阳，仿佛他是她此刻世界的全部中心。她的【焚天·涅盘】化作了臂环，收敛了所有光芒，静静地贴在她的右臂上。

当东天阳和红缨的身影出现在舷梯上时，整个码头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，连海风都似乎停滞了一瞬。

然后——

哗——！！！

如同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，震天的掌声、欢呼声、甚至带着哽咽的呐喊声，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码头！

“东天阳！！”

“红缨！！”

“夜幕！！破晓！！”

“英雄！！！”

声浪一浪高过一浪，几乎要掀翻码头顶棚！许多年轻的守夜人战士激动得脸色通红，用力地鼓掌，呐喊着英雄们的名字。观礼台上，不少高层将领也忍不住用力鼓掌，眼眶微红。一些队员的家属更是早已泣不成声，拼命地挥手。

他们或许无法完全知晓“寂静群岛”深处具体发生了什么，但他们知道，是眼前这些伤痕累累的年轻人，摧毁了古神教会的总部，斩杀了一位克莱因境的邪神大主教，打断了一场足以威胁全球的恐怖阴谋！他们用鲜血和生命，为大夏，为人类，赢得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！

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！

叶梵站在队列最前方，看着舷梯上那个坐在轮椅中却依旧挺直脊梁、目光如火的年轻人，看着推着他的那位英姿飒爽却又满眼温柔的女子，看着他们身后那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孔，这位向来以铁血冷硬着称的守夜人总司令，眼眶也不由得微微湿润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，大步上前。

他首先走到曹渊、胖朱、石磊、蓝沁、清虚道长等人面前，一一与他们用力握手，或者抬手庄重回礼，沉声道：“辛苦了！欢迎回家！”

然后，他来到东天阳的轮椅前，停下脚步。

东天阳抬起头，看着叶梵，嘴角扯动，似乎想露出一个惯常的、带着点惫懒的笑容，但最终只是化作一个微微的弧度：“叶司令，幸不辱命。就是……这工伤有点重，回头医药费和营养费，还有精神损失费，您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