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引力孤岛（2/2）

这种“优化”的目的很明确：创造一个更加“稳定”、“可控”、“可预测”的背景环境。这样一来，川这个唯一的“异常变量”就会显得更加突兀，其任何行动在“标准化”的背景衬托下，都会被放大，更容易被观察、分析和……针对。

它是在孤立川。不仅在空间上用规则畸变场隔开他，更要在“环境背景”上，将他彻底凸显为一个需要被处理的“不和谐音符”。

更让川感到警惕的是，他发现这种“环境优化”的力量，正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坚定的速度，尝试“渗透”和“中和”他自身散发的规则畸变场边缘。就像流水不断冲刷着礁石，虽然暂时无法撼动礁石本身，却在试图磨平礁石周围的河床，改变水流的方向，最终达到限制或孤立礁石的目的。

观察者在用整个世界的“秩序”，来对抗他这个“异常”。

压力，从直接的对抗，转向了更宏大、更难以抵御的环境同化。

川站在小院中，感受着外围那逐渐变得“平滑”、“规整”的世界，再对比自身这沉重、扭曲、格格不入的“孤岛”，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紧迫感，如同冰水般浸透了他那岩石般的意志。

他必须做点什么。不能坐以待毙，等着被这精心重构的世界彻底孤立和定义。

他的目光，再次落向脚下的大地，落向那通过“地魄印”传来的、虽然微弱却顽强存在的、属于这个时代的、混沌而鲜活的“地气”。

也许……他可以从这里入手。

既然观察者要用“秩序”包围他，那他或许可以尝试，在这片被“优化”的土地上，点燃几处微不足道、却无法被“秩序”完全同化的……野火。

他需要找到那些尚未被完全“规整”的、蕴含着强烈生命本能或反抗意志的规则“缝隙”。

他的感知，如同大树的根系，沿着“地魄印”与土地的联结，缓缓向更深处、更远处延伸开去，仔细寻觅着。

就在他凝神探寻之际，一阵异常清晰的、带着灼热、不甘与近乎绝望的愤怒情绪，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把，猛地撞入了他的感知！

那情绪的源头，距离并不远，就在……钢铁厂！而且，并非来自已被封锁和“优化”的宿舍区，而是来自……炼钢车间深处！

那里，有什么东西，正在激烈地反抗着某种“安排”，其情绪的炽烈与纯粹，与周围那日渐“平滑”的环境格格不入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！

川的岩石眼眸中，暗金色的微光一闪而逝。

他找到了。

第一簇野火的……引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