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我会救他的（1/2）

“那枚戒指……”男人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洞穴内的沉寂，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艾米的手指上，那浑浊的眼球里，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地燃烧，驱散了死亡的阴霾。

那不是哀求，也不是敬畏，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、狂喜与无尽悲伤的复杂情感，仿佛看到了从地狱深处爬回来的故人。

辛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清醒吓了一跳，她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，只看到了艾米手上那枚款式古朴的银色戒指，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雪狼。

“阿爸，那只是个戒指啊……”

“不……那不是普通的戒指。”男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，他那被病痛和药物掏空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。

他没有像刚才一样匍匐，而是用手肘支撑着自己，努力挺直了佝偻的脊背，以一个战士最后的尊严，正视着艾米。“那是雪狼之戒，维克萨里昂家的信物……孩子，你是……你是阿尔弗雷德的女儿？”

艾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
阿尔弗雷德·维克萨里昂，这个名字如同尘封的咒语，瞬间在她脑海中激起了几片模糊而破碎的记忆残片。

那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父亲，一个高大、沉默，背影如同山峦般可靠的男人。她从未想过，会从一个濒死的陌生人口中，听到这个名字。

“你……认识我的父亲？”艾米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
这枚戒指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，在这具身体上发现的唯一遗物，是那个在漫天大雪中死去的女孩，最后留存下来的东西。

“认识？何止是认识！”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淡的笑容，那笑容里带着追忆往昔的骄傲，也带着幸存者的悲凉。

“十多年前，那场该死的‘黑暗之潮’从极北之地席卷而来，影兽铺天盖地，如同黑色的海啸要吞没整个穆州。我和你的父亲，还有你那英勇的母亲，我们曾是并肩作战的兄弟，是站在同一道防线上，用血肉之躯阻挡黑暗的战友！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年代。那不是后来玉廷的“净化”，那是一场更早，更纯粹，关乎整个穆州所有生灵存亡的战争。

在那场战争中，没有玉廷人与契霜人的分别，只有光明与黑暗的对立。

“我们输了……输得一败涂地。”男人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充满了无力感。

“防线被撕碎，无数的好兄弟倒在了影兽的利爪下。你的父母为了掩护最后一批平民撤退，主动留下来断后……我亲眼看着他们被黑暗吞没。我以为……我以为维克萨里昂家的血脉，在那一天就已经断绝了……”

“不过我们也赢了。”

男人看向了艾米，又抬头看向了天花板，开始大笑了起来，笑得恣意，笑得狂放。 “穆州最终还是没有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彻底吞噬，有人还活着，你们还活着。”

他一直笑到喘不过气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黑色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。

辛连忙上前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。

她从未听父亲讲过这些，在她心中，父亲只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、沉默的男人，她从不知道，他也曾有过如此壮烈的过去。

“没想到……真没想到……”吉莫喘息着，目光再次回到艾米身上，那审视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，充满了欣慰与释然。

“你也活下来了……孩子，你还活着，而且活得还不错。这就好……这就好啊……阿尔弗雷德在天有灵，也该安息了。”

艾米沉默地站在原地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