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章 人善人欺天不欺(1/2)
但这还没完,其父亲接下来的话,更加让他身心俱颤!
“还……还有更吓人的!我告诉你个小王八蛋!你以为,你今天想教训的那两个女的,是什么省油的灯吗?!啊?”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,但那恐惧早已刻入骨髓:“之前听你在电话里哭嚎说你被欺负了,老子还不知道你惹了这么大两个活祖宗!就照老规矩,先派人去摸摸她们的底细,看看是哪条道上的,能不能‘讲讲道理’……可结果呢?!”
钱隆东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,声音带着一种查证无果后、反而更深的惊悸:“他妈的查不到! 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都他妈查不到!她们开的那辆黑色越野,车牌是套牌,数据库里根本对不上!通过人脸识别去查身份信息……空的!就像这两个人,还有那辆车,是从石头缝里凭空蹦出来的一样!背景干净得……干净得他妈吓死人!”
他猛地逼近一步,几乎是贴着脸对瘫软的儿子低吼道:“你老子我在申城混了这么多年,黑白两道,三教九流,什么样的门道没见过?!越是这种干净得离谱、连一点蛛丝马迹都留不下的……就越他妈说明问题大了!这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层面能碰、能查的人!”
钱多多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,茫然地看着父亲。
“后来,老子心里直发毛,越想越不对劲!” 钱隆东的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被什么无形的存在窃听,脸上混杂着豁出去的决绝和事后的余悸,“老子豁出去这张老脸,也顾不上时辰了,直接一通加密电话,打给了赵总舵主本人!想讨个示下,探探口风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喉结滚动,咽下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,眼中浮现出当时听到答复时的骇然:
“你猜总舵主怎么说?!” 钱隆东模仿着当时电话那头传来的、赵灵山那罕见地带着冰冷警告与一丝……敬畏?的简短语气,一字一顿地复述: “‘国家利剑,闭口莫问!’”
这八个字,如同八颗冰锥,狠狠刺入钱多多的心脏,冻僵了他最后一丝侥幸!
“听懂了吗?!国家利剑!” 钱隆东几乎是用气声在嘶吼,额头上再次渗出冷汗,“那是咱们这种在泥地里打滚、捞偏门、见不得光的江湖人能碰的人吗?!啊?!那是顶了天的大人物!是真正代表国家意志的活神仙!是悬在咱们这些夜壶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!平时连打听都是犯忌讳!你小子……你小子今天要是真让你养的那几个三脚猫暗卫,不知死活地动了手……”
钱隆东闭上眼睛,巨大的后怕让他身形晃了晃,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: “老子现在……就得去棺材铺,给你,还有咱们全家,都订上最好的阴沉木料子了!连收尸的都不会有!”
“啥?!国家……利剑?!哎哟喂~~~我的老天奶啊!你这个败家玩意!你怎么连这种人都敢惹啊!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和你爸啊!” 这时,跪在地上的钱多多还没意识到自己闯多大的祸,可钱母却听出了。
只见,其在听闻了“国家利剑”四个字后,就瞬间吓得从沙发上滑坐到地毯上,拍着大腿哭嚎起来,仿佛天真的塌了下来。
然而,钱隆东的“宣判”还未结束。仿佛要将儿子心中最后一点可能的“不服”与“委屈”也彻底焚毁,他耗尽了全身力气般,重重跌坐回沙发,但下一刻,又像是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弹起!那双因常年算计而精明的眼睛里,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,他指着钱多多的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:
“还……还有!还有更他妈离谱的!就在今天晚上!就在你小子差点点着那桶能炸飞全家的火药桶的时候!老子派去远远盯梢、只敢在几条街外用望远镜观察的人回报!”
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调: “又他妈去了一个! 开着一辆粉了吧唧、骚气冲天、长得吓死人的加长宾利!直接停在了烧烤摊边上!你猜猜……这次来的,又是哪路我们连仰视都没资格的神仙?!”
可到了这会 ,钱多多的大脑早就已经是一片空白,就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。于是乎,这时跪在地上的他,只能茫然地、空洞地看着父亲。
“是谢家!申城本地的千年门阀!真正站在云端上的世家!谢家的五小姐!谢淼淼!!” 仿佛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,钱隆东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哑和颤抖的声音,说出了那个让他彻底颤栗的真相,“那是真正的金枝玉叶!是申城真正的地头蛇!她手里捏着的能量和权势,要弄死咱们钱家,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!甚至。。。甚至都不用她自己动手!只要她随便放出点风声,就有的是人抢着替她办了咱们!你小子……你小子今天要是真撞上这几位爷和姑奶奶齐聚一堂的场面,还他妈的不知死活地往上凑……”
说到这,其实钱隆东已经说不下去了,巨大的后怕和虚脱感席卷了他,让他吓得冷汗直冒。然后 ,他疲惫至极地挥了挥手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滚!给老子滚回你房间去!从今天起,没有老子的允许,你再敢踏出家门一步,老子打断你的腿!手机、电脑、所有能跟外面联系的玩意儿,全给老子收了!你就给老子好好在房间里反省!要是再敢在外面给老子惹是生非……老子……老子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孽子!滚!”
“刷————”最后一声咆哮,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钱多多连滚带爬,手脚并用地从地毯上挣扎起来。他双腿软得如同煮熟的面条,几次差点重新摔倒,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,踉跄着、狼狈不堪地逃向楼梯。昂贵的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打滑,他狼狈地抓住扶手,连滚带爬地窜上二楼,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狠狠撞开自己房间的门,又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摔上!
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楼下父母的声音,却隔不断那几乎将他灵魂冻结的恐惧。
他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门板,身体顺着门滑坐在地,剧烈地喘息。汗水依旧在不停地流,将地毯洇湿了一小片。他牙齿咯咯作响,双手抱住膝盖,将脸深深埋进去,身体无法控制地蜷缩、颤抖。
白天在商场被定身羞辱的愤怒? 找人报复时的阴狠和快意? 对游川“不过是个能打点的学生”的轻蔑?
所有这些情绪,此刻都被一种更宏大、更冰冷、更无法理解的力量,如同巨轮碾过蚂蚁般,彻底碾成了粉末!
他第一次,如此清晰、如此血淋淋地认识到自己以及家族所处的位置。 龙虎帮堂主?东区一霸?家财万贯? 在这些接连出现的、名为“国家利剑”和“千年门阀”的庞然大物面前,这一切都渺小得可笑,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。他所谓的权势,连让对方投来一丝目光的资格都没有,更遑论“招惹”。
而那个游川……那个他一度以为只是走了狗屎运、被谢家看中的穷学生…… 竟然能和这样一群神仙人物,坐在路边摊上,喝酒吃肉,谈笑风生?!
巨大的认知颠覆带来了更深的恐惧和后怕。如果……如果今天下午,他派去的暗卫不是被那股无形的威严吓退,如果他真的不知死活地动了手……那此刻,这栋别墅,甚至这片街区,还会存在吗?
一瞬间,一种混杂着极致恐惧、无尽悔恨、以及一丝近乎虚脱的庆幸的复杂情绪,如同冰冷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在这个奢华的牢笼里,这个在两条时间线上都以“纨绔”为标签的钱多多,在这条时间线上的其灵魂深处,某种名为“敬畏”和“分寸”的东西,第一次艰难地、伴随着剧烈疼痛,开始萌芽。
当然,对于此刻正沉浸在与未来战友把酒言欢、憧憬着钢铁洪流与力量之路的游川而言,他并不知道——或者说,尚未完全理解“界海源晶”所代表的深层含义——他今日的选择与作为,已经在悄无声息间,拨动了命运的丝线,将一个原本注定与他纠缠不休、充满血腥与毁灭的“因果”,提前扼杀在了萌芽之中。
在另一条河流——那被称为“现世”的时间线里,命运的齿轮曾这样无情转动:
时间:同样是当前时间点的三天后,一个阳光略显慵懒的秋日下午。 地点:申城一中侧门,那条种满梧桐的安静小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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