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大队主任的嚣张,吃拿卡要,王卫东报复开始(1/2)
王卫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那片泥泞显然不是一天能形成的,更像是常年堆积的结果。
他心中了然,这是故意刁难。
“主任,我爸他腿脚一直不太好…”林白芷忍不住小声辩解了一句。
“腿脚不好?”
张有福立刻拔高声音,像是抓住了把柄,
“刘会计,你听听!
这就是典型的思想问题!
还没改造呢,就先叫苦!
腿脚不好?
当年打鬼子的时候,多少老前辈缺胳膊少腿不一样干革命?
我看他就是娇气!
是资产阶级老爷作风没改掉!”
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白芷脸上。
刘满囤在一旁帮腔:
“就是!
张主任说得对!
林技术员这态度,确实得好好批评教育!
我看啊,明天的积肥任务,得给他多加两担!
让他好好体会体会劳动人民的辛苦!”
林白芷气得浑身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王卫东一把扶住妻子,将她挡在身后,看向张有福和刘满囤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。
岳父在这里过的就是这种日子!
被肆意羞辱,被恶意加重劳动,连基本的尊严都没有!
“张主任,刘会计,”
王卫东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仿佛压过了初春的寒风,
“我爸他毕竟是个读书人,身体底子薄。
组织上让他下放,是让他接受再教育,改造思想,不是让他把身体彻底拖垮,对吧?
要是真累出个好歹来,耽误了组织交给他的翻译任务,那…恐怕对向阳沟大队的先进评比,也不太好吧?”
他最后一句话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。
张有福和刘满囤都是一愣。
王卫东的话戳中了他们一点心思。
林修远翻译那些苏联水利资料,虽然他们不懂,但上面确实催得紧。
要是真把人累病了,耽误了进度,上面怪罪下来,他们也不好交代。
张有福脸色变幻了一下,哼了一声:
“少拿任务压人!
该干的活一点不能少!不过…”
他话锋一转,三角眼又瞟向王卫东的帆布包,
“你们既然来了,也不能白来。
林修远同志生活上有困难,大队也是知道的。
不过集体的力量也有限,有些困难,还得靠家属自己克服嘛。”
他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。
王卫东心中冷笑,脸上却露出“恍然大悟”的表情:
“对对对,张主任提醒得是!
我们带了些乡下土产,一点心意,请张主任和刘会计,还有队里的干部们尝尝,也算是感谢大队对我爸的‘照顾’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照顾”二字。
说着,他利落地打开帆布包,拿出那条油光锃亮、足有四五斤重的腊肉,又拿出两大包品相上好的山蘑菇干,恭恭敬敬地放到旁边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石头上。
最后,还拿出了那包用牛皮纸包好的、黄澄澄的上等烟叶。
腊肉的油香和烟叶特有的醇厚气息瞬间飘散开来。
张有福和刘满囤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。
这年头,肉和好烟叶子,在乡下都是硬通货!
“哎哟,你看这…这怎么好意思…”
刘满囤搓着手,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。
张有福咳嗽一声,故作矜持地摆摆手:
“嗯,小王同志还是懂事的。
东西先放这儿吧。
林修远同志在那边山坡上拾粪呢,你们自己过去看看吧。
记住,抓紧时间,不要影响他下午的劳动!”
他指了指远处一片光秃秃的山坡,然后对刘满囤使了个眼色,
“满囤,把东西收好,登记一下,回头分给队委们。”
说完,背着手,迈着方步走了,
临走前还“不经意”地踢飞了一块小石头,
溅起的泥点差点落到林白芷脚上。
刘满囤喜滋滋地抱起腊肉蘑菇和烟叶,
像抱着宝贝,也跟了上去,
临走还丢下一句:
“看完了早点走啊!别耽误事!”
看着两人趾高气扬离去的背影,
林白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
她扑到王卫东怀里,
压抑地抽泣:“他们…他们怎么能这样…爸他…”
王卫东紧紧搂住妻子,眼神冰冷如铁,胸腔里一股怒火熊熊燃烧,几乎要冲破理智!
欺人太甚!
这帮蛀虫,拿着鸡毛当令箭,肆意欺辱一个报国无门的老学者!
不仅要榨干他们带来的东西,还要在精神上继续践踏!
“白芷,别哭。”
王卫东的声音低沉而压抑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,
“这笔账,我记下了。
爸受的委屈,我会让他们十倍、百倍地还回来!
现在,我们先去看爸。”
他扶着林白芷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张有福指的那片山坡。
山坡上没什么植被,只有稀疏的枯草和裸露的黄土。
远远地,他们就看到了那个佝偻的身影。
林修远穿着一件单薄破旧、几乎无法御寒的夹袄,裤腿挽到膝盖,露出冻得青紫、布满冻疮的小腿。
他背着一个几乎和他一样高的破背篓,里面装着半篓冻硬的牛粪和捡来的枯枝。
他正艰难地弯着腰,用一把豁了口的破铁锹,试图从冻土里撬出一块嵌得很深的牛粪。
每弯一次腰,他都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,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仿佛随时会被背篓压垮。
初春的寒风毫无遮挡地吹打在他身上,吹乱了他花白稀疏的头发。
“爸——!”
林白芷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,挣脱王卫东的手,踉跄着扑了过去,泪水汹涌而出。
林修远浑身一震,猛地抬起头。
当看清是女儿时,他布满皱纹和冻疮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惊愕、难以置信,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羞愧、痛苦和心疼!
他手一松,铁锹掉在地上,下意识地想躲开,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。
“白芷…你…你们怎么…”他声音嘶哑干涩,带着剧烈的喘息和咳嗽,嘴唇冻得乌紫。
林白芷已经扑到他跟前,
不顾那背篓的肮脏和父亲身上的寒气,
紧紧抱住了他,
哭得像个孩子:“爸…爸…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…你的棉袄呢…你的腿…”
王卫东快步上前,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岳父,同时卸下他背上沉重的背篓。
入手冰凉刺骨,重量更是让王卫东心头怒火更炽!
这背篓的重量,绝不是一个身体孱弱老人该承受的!
“爸,没事了,我们来了。”
王卫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
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半新的夹袄,
不由分说地裹在岳父单薄的身上,“先穿上!”
林修远挣扎着想拒绝,
但夹袄带来的温暖瞬间包裹了他,
让他冻僵的身体本能地贪恋这份暖意,
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,只剩下更剧烈的咳嗽和浑浊的泪水。
“走,先回去。”
王卫东一手扶着岳父,一手拎起那个沉重的背篓,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背篓里冻硬的牛粪和枯枝。
林白芷搀扶着父亲的另一边,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那间冰冷的牛棚。
一进屋,
王卫东立刻让林白芷扶着岳父坐到床边,
自己则迅速放下背篓,
从带来的网兜里拿出搪瓷缸,倒上热水,又悄悄融入太初小世界灵泉水,递给林修远:“爸,快喝点热水暖暖。”
林修远捧着温热的缸子,感受着那奇异的暖流从喉咙滑向四肢百骸,剧烈的咳嗽稍稍平复了一些。
他看着女儿哭红的双眼和女婿阴沉的脸色,“白芷,你结婚了?这小伙子是你的丈夫?”
林白芷点了点头:“这是王卫东,我的爱人!”
林白芷直接明了的回答了自己的父亲,说的是爱人,意思就是自己完全是自愿的,没有半分强迫!
爱人是区别于丈夫的,是有感情基础相爱的夫妻!
林修远看到王卫东的俊俏模样很满意,“你什么文化?”
王卫东脸一红,“小学四年级肄业!”
紧接着就看见林修远一皱眉,脸色难看!
王卫东赶紧说道:“我正在自学,白芷每天都在教我文化课,现在至少是高中文化,等恢复高考,我和白芷都会考大学!”
林修远眼睛一亮,“喔?你怎么知道会恢复高考?”
王卫东认真的说道:“高考是唯一的、高效的筛选人才机制!
也是平民百姓唯一的进身之阶,未来的世界大势就是和平,以科技和经济为主要的发展方向,这也是我和白芷准备上大学的原因!!”
林修远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很好,你具有国际视野,这很难得!”
说完长长叹了口气,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紧紧握着缸子取暖,声音疲惫而沙哑:
“你们…不该来的。
看到了…只会难受。
我…习惯了。”
“习惯了?”
王卫东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,
“习惯被克扣口粮?
习惯大冷天被扒了棉袄穿夹袄干活?
习惯被逼着干超出身体极限的重活?
习惯被张有福、刘满囤这种货色像对待牲口一样呼来喝去?!”
林修远身体一颤,猛地抬头看向女婿,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戳破的难堪。
他没想到女婿刚来就看得如此透彻。
“爸,我们都知道了。”
林白芷哭着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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