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公安局长林东，张有福、刘满仓伏法（2/2）
身材挺拔，眼神锐利沉稳，面对公安毫无惧色，甚至带着一种…审视？
地上那些打手，就是他一个人放倒的？
果然不是简单人物！
“是我，林局长。”王卫东不卑不亢。
“粮库失窃，刘满囤指控是你和你岳父所为，你有什么话说？”林东公事公办地问。
“栽赃陷害，血口喷人。”
王卫东言简意赅，
“请林局长明察。我要求当面对质。”
“好！”
林东转向刘满囤，目光如炬，
“刘满囤！你说王卫东和林修远盗窃粮食，证据呢？
除了你的指控，还有什么？
作案时间？
作案工具？
赃物去向？
还有，粮库门窗完好，几百袋粮食如何一夜搬空？
你解释一下！”
林东一连串的问题，如同重锤砸在刘满囤心上。
他哪有什么证据？
他本就是诬陷！
面对林东那洞悉一切般的锐利目光和强大的气场，
刘满囤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，
嘴唇哆嗦着，语无伦次：
“我…我…是他们…肯定用了妖法…或者…或者有地道…对！地道！他们挖了地道！”
“地道？”林东冷笑一声，对技术科的老陈使了个眼色。
老陈立刻带人拿着工具在粮库内外仔细勘察起来。
结果显而易见，别说地道，连个老鼠洞都没找到异常！
“刘满囤！你还在狡辩！”
林东厉声喝道，
“我看是你监守自盗，事情败露，想拉林修远同志当替罪羊吧！”
“没有！我没有啊林局长！”
刘满囤吓得魂飞魄散，噗通跪倒在地，
“我冤枉啊！是王卫东！是他威胁我！是他…”
就在这时，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：
“林局长！我有话说！”
一个头发花白、拄着拐杖的老汉挤了出来，
他是村里的老赤脚医生，姓赵，平时比较正直，看不惯张有福刘满囤的做派。
“赵大爷，您说。”林东认得他。
“林局长！刘满囤和张有福，他们不是东西！”
赵老汉激动地用拐杖杵着地，
“他们克扣林技术员的口粮！
大冬天扒了他的棉袄！
逼他干重活！
还…还往他门上泼脏水！
骂得可难听了！
前天晚上…刘满囤还逼林技术员给他磕头学狗叫！
不给就糟践人家的药罐子！
这些事，村里不少人都知道！
他们就是看林技术员是下放的，好欺负！
往死里作践人家！
现在粮库丢了，肯定是他俩搞的鬼！
想栽赃！”
赵老汉的话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，瞬间引爆了村民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怒火！
“对！赵大爷说得对！张有福刘满囤就是蛀虫！”
“他们克扣我们的口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！”
“账本都是假的！他们自己吃得满嘴流油！”
“林技术员多好的人啊，被他们欺负惨了！”
“粮肯定是他们偷了！想卖了钱跑路！”
“抓他们！林局长！抓他们！”
民怨沸腾！
积压已久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！
所有的矛头瞬间指向了张有福和刘满囤！
众口铄金，积毁销骨！
在这种群情激愤之下，刘满囤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，他的罪行似乎已经被“铁证如山”！
林东看着眼前汹涌的民愤，又看看神色平静的王卫东和一脸悲愤的林修远，心中已经了然。
粮库失窃的真相或许永远是个谜，但张有福、刘满囤的恶行是实实在在的！
尤其他们如此迫害林修远，这已经触碰了底线！
上面交代要关照的人，被他们如此作践，这本身就是重罪！更何况现在民怨沸腾，需要一个交代！
民怨不可违！大势不可逆！
林东当机立断！
他需要快速平息事态，给上面一个交代，也给愤怒的村民一个交代！
至于粮库那诡异的失窃…只能暂时压下。
“把刘满囤给我铐起来！”林东厉声下令！
“是！”两个干警立刻上前，将瘫软如泥、面无人色的刘满囤铐了起来。
“联系县医院！把张有福也控制起来！
等他能说话了，立刻提审！”
林东继续下令，
“另外，组织人手，搜查张有福和刘满囤的家！
看看有没有赃款赃物！”
······
搜查命令一下，早就对张、刘两家不满的村民们立刻踊跃带路。
搜查结果“不出所料”：
在张有福家炕洞深处，搜出了几小袋封装完好的白米和面粉，上面还印着粮库的编号！
在刘满囤家猪圈旁边新翻的泥土下，
挖出了几桶凝固的猪油和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，里面是几十块钱和一些粮票、布票！
更重要的是，在张有福家的衣柜夹层里，
搜出了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本子，
——正是刘满囤声称被墨汁毁掉的那本工分账本的“副本”！
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这些年张有福，和刘满囤合伙克扣村民和林修远口粮、倒卖集体物资的详细账目！
每一笔都触目惊心！
“赃物”确凿！“罪证”如山！
看到这些“铁证”，村民们更是怒不可遏！
原来粮食真的被这两个蛀虫偷藏起来了！
虽然数量对不上粮库的巨大亏空，只有原库房的三分之一，但谁还在乎这个？
坐实了他们监守自盗就够了！
“枪毙他们！”
“打死这两个王八蛋！”
愤怒的村民几乎要冲上去撕了刘满囤。
林东果断让人将刘满囤押上吉普车，并派人去医院控制张有福。
他站在大队部台阶上，安抚着愤怒的村民：
“乡亲们！请安静！张有福、刘满囤监守自盗，克扣口粮，迫害下放人员，罪证确凿！
我们公安机关一定会依法严惩！
给大家一个交代！
被他们克扣贪污的口粮物资，也会尽快统计，争取给大家补发！
请大家相信政府！
相信公安！”
林东的话暂时平息了骚动。
虽然粮库还是空的，但抓住了罪魁祸首，总算看到了点希望。
就在林东准备收队，将刘满囤押回县局进一步审讯时，一个更坏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！
几个负责去查看水源、准备组织春灌的村民，连滚爬爬、脸色惨白地冲了回来，声音都变了调：
“林…林局长！不好了！出大事了！”
“水…水库！水库干了！”
“一滴水都没了！鱼都死在泥里了！”
“完了！全完了！没水浇地，今年的庄稼全得旱死啊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林东和所有村民都惊呆了！
粮库刚空，水库又干？
这向阳沟是撞了什么邪？！
林东立刻带人冲向村子上游的小水库。
当看到那巨大的、只剩下湿漉漉淤泥和死鱼的深坑时，所有人都石化了！
一股比粮库失窃更深的绝望，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间淹没了整个向阳沟！
粮库空了，还能指望上面救济，或者勒紧裤腰带熬一熬。
水库干了…在这靠天吃饭的贫瘠山沟，就意味着——绝收！
意味着活活饿死！
“天啊！这还让不让人活了！”
“粮没了！水也没了！这是要绝我们的户啊！”
“报应！肯定是张有福刘满囤做的孽！遭了天谴了！”
哭喊声、咒骂声、绝望的哀嚎声瞬间响成一片，整个向阳沟陷入了末日般的恐慌！
林东看着眼前干涸的水库，又看看绝望的村民，眉头拧成了死结。
粮库失窃还能说是人祸，这水库一夜干涸…太诡异了！
完全超出了常理！
他下意识地看向王卫东的方向。
王卫东依旧平静地站在人群边缘，扶着岳父，仿佛眼前这末日般的景象与他毫无关系。
只有林白芷紧紧抓着他的胳膊，脸色苍白，眼中充满了震惊和…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。
她隐隐感觉到，水库的干涸…或许和丈夫有关…
林东收回目光，心中疑云密布，但他知道，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恐慌，解决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！
粮案可以慢慢查，但没水…会死人的！
“乡亲们！冷静！”
林东再次站上高处，声音洪亮，
“水库干涸原因，我们会立刻调查！
当务之急，是解决人畜饮水问题！
组织人手，去更远的山溪挑水！
同时，我会立刻向县里汇报灾情，请求紧急调拨救灾粮和打井队支援！
大家要相信组织！
天无绝人之路！”
他的承诺，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显得那么苍白。
但此刻，绝望的村民们也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，哭声稍歇，但绝望的气氛依旧笼罩着整个山坳。
没有水浇地，今年就没有收成，未来两年都要挨饿！
人不吃饭能挺两年吗？
甚至有人连讨饭的地方都想好了！
林东留下部分人手维持秩序和调查，
押着面如死灰、已经吓傻的刘满囤，
带着满腹的疑问和沉重的心情，离开了如同被诅咒般的向阳沟。
警车远去。
留下的是一个粮水皆空、深陷绝望的村庄。
王卫东扶着岳父林修远回到冰冷的牛棚。
林修远看着女婿平静无波的脸，
嘴唇动了动，最终什么也没问，
只是长长叹了口气，
那叹息里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，有对村民的怜悯，更有对未来的深深茫然。
林白芷关上门，屋内只剩下三人。
她看着丈夫，声音带着颤抖：“卫东…水库…水库的事…是不是你…”
王卫东没有回答，只是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，
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，投向那干涸的水库方向，深邃的眼眸中，映照着整个向阳沟的绝望，也映照着他心中那片冰冷而决绝！
水库干涸的报复，才是他送给向阳沟的…真正的绝望。
而这份绝望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