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烟燃戾气,林动静候风暴(2/2)

他小心地搀扶住因为情绪大起大落而几乎虚脱的母亲,

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依旧紧紧抓着他衣角、不肯松开的妹妹,

用不容置疑却异常温和的语气道:“外面冷,风大,又脏。

咱们进屋,关起门来,慢慢说。”他扶着母亲和妹妹,转身,

用自己挺拔的身躯为她们挡住身后那一片狼藉和血腥,一步一步,

沉稳地走向那扇终于可以安心关闭的家门。将那充满了恐惧和委屈的过往,

暂时关在门外。林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母亲和情绪依旧激动、

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妹妹,一步一步,沉稳地走回那间承载了无数记忆、

却也刚刚经历了惊魂一刻的西厢房。他轻轻推开那扇被踹得有些松动的木门,

将屋内那点微弱的炉火暖意和劫后余生的亲情温暖,与门外那片狼藉、

血腥、冰冷刺骨的人间地狱彻底隔绝开来。当那扇门在他身后“咔哒”一声轻响合拢的瞬间,

他脸上那片刻的、如同冰雪初融般的温和与怜惜,便如同被寒风刮过的水面,

瞬间冻结、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当他再次转过身,面向院子时,

他的脸上只剩下一种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锤炼出来的、属于铁血指挥官的冷峻、

漠然与不容置疑的决断力,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兄长和儿子,只是众人恍惚间的错觉。

他的目光,如同两道经过精密校准的探照灯光束,瞬间就越过了院内那些如同被冻僵的鹌鹑般瑟瑟发抖、

面无人色的众禽兽,精准地锁定在了始终如同磐石般持枪警戒、保持战斗姿态的警卫员小张身上。

小张感受到连长的目光,身体本能地反应,瞬间挺直如松,胸膛高高挺起,下颌微收,

整个人如同一杆蓄势待发、锋芒毕露的标枪,散发出凛冽的军人气息。

“小张!”林动开口,声音并不高亢,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冰冷、清晰,

每一个字都如同敲击在铁砧上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,

在这死寂的院子里回荡。“到!首长!请指示!”小张的反应快如闪电,

右脚猛地靠拢左脚,发出清脆的“啪”的一声响,同时右手抬起,五指并拢,

以一个极其标准、干净利落、充满力量感的动作,向林动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!

他的声音洪亮如钟,中气十足,仿佛不是在一个充满尿骚和血腥味的四合院里,

而是在肃杀的练兵场上。这一声“首长”!如同晴天里突然炸响的一颗重磅炸弹,

又像是一柄无形的、重达千钧的巨锤,带着毁灭性的力量,狠狠地、

精准地砸在了现场每一个还保有思考能力的“有心人”的心尖上!

易中海,尽管右手掌心被子弹洞穿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,

让他几乎要晕厥,额头上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,但听到这声“首长”,

他那只完好的左手猛地一抖,仿佛被毒蝎蜇了一下,心脏骤然缩紧,

一股比伤口更深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!阎埠贵那双精于算计的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,

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,嘴巴无意识地张开,足以塞进一个鸡蛋,

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,看不到一丝血色!刘海中那肥硕的身躯猛地一颤,

浑身的肥肉像凉粉一样剧烈晃动起来,他脑子里那点可怜的、关于“官威”的幻想被击得粉碎,

只剩下无边的恐惧!就连瘫坐在地、原本还想撒泼打滚的贾张氏,也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,

嗬嗬作响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,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!

秦淮茹更是吓得浑身一软,要不是死死扶着墙,差点就顺着墙根溜到地上去,

面无人色,嘴唇哆嗦得像两片风中的落叶。林动对小张的反应和周围人的惊恐视若无睹,

继续用那种冰冷的、仿佛在陈述既定事实的语气下达命令,字字如刀,斩钉截铁:

“你现在,立刻!拿着我的军官证和组织关系介绍信!”

他从军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棕色的、印着鲜红五角星的信封,递了过去,动作干脆利落,

“以最快速度!跑步前进!赶往红星轧钢厂保卫处!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傻柱和易中海,

眼神中的寒意更盛,声音也陡然拔高了几分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:

“向保卫处值班最高负责人,当面传达我的直接命令:保卫处全体在职人员,

除留下必要岗哨值守厂区要害部门外,其余所有人,携带全部个人装备!步枪、手枪、武装带、手铐!

全副武装!半小时内!不,二十分钟内!必须全员紧急集合完毕,跑步赶到这南锣鼓巷95号院待命!

接受我的直接指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