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稚嫩躯壳里的魔力反应(1/2)
意识,如同退潮后裸露出的礁石,一点点从昏睡的海洋中浮现。
那短暂尝试的代价是巨大的。并非肉体上的疼痛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、源于存在本身的疲惫。仿佛有人用抽筒将我灵魂的某一部分强行抽走了,只留下空洞的回响和隐隐的钝痛。这次施法的后遗症让我接下来整整两天都处于嗜睡状态,除了最基本的吃喝拉撒,几乎一直在昏睡。母亲艾莉森显然被吓坏了,她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摇篮曲成了我那段时间最主要的感知。
我像个漏了气的皮球,软趴趴地任由摆布。这让我前所未有地清晰地认识到,在这个有魔力存在的世界,这种力量并非可以随意挥霍,它与我的精神,甚至生命力紧密相连。看来蓝条不仅短,恢复起来还慢得吓人,这新手保护期未免也太苛刻了点,系统呢?金手指呢?
这次经历像是一盆冷水,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、那点不切实际的兴奋。什么坦克大炮,以目前的状态,恐怕连个像样的水杯都造不出来,就得再次去见阎王——如果这个世界有阎王的话。
生存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好奇。我暂时搁置了所有关于想象创造的试验,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这具婴儿身体和这个陌生环境的适应中。
时间,在婴儿的感知里是被拉长又压缩的模糊概念。但日升月落,季节更迭,终究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。我的视力逐渐清晰,能看清母亲艾莉森眼角细微的皱纹,父亲阿尔特下巴上硬朗的线条,以及他们衣袍上粗糙的织物纹理。我的听力也开始分辨出那些重复出现的音节所代表的含义。
【雷——德——尔】
母亲总是用她温柔的嗓音,不厌其烦地指着我说出这个名字,然后指向自己,
【妈——妈。】
又指向那个高大的男人。
【爸——爸。】
好吧,因为人类的生理学基础导致这俩称呼居然完全一样。
但也就这俩词了,学习语言的过程,像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解密游戏。没有教科书,没有语法规则,只有大量的、重复的语音输入和对应情境的猜测。
这感觉,比学半吊子二战史和装备数据难多了,至少那些还有逻辑可循。我被动地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音:仆人们的交谈,父母的低语,甚至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与风声。
“饿”、“冷”、“抱”……这些最基本的需求词汇最先被我和相应的感受联系起来。然后是身边的人和物:“奶妈”、“火光”、“木床”、“窗户”。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,尤其是在思维速度远超语言表达能力的时候。我常常在心里咆哮着完整的句子,最终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却只是含糊不清的“咿呀”之声。
这种灵魂被囚禁在稚嫩躯壳里的憋闷感,远比前世作为成年人所能想象的更加深刻。
父亲阿尔特偶尔会抱着我,在庄园粗糙的石质回廊里散步。他用那双布满老茧、属于战士的手,略显笨拙地托着我,指着墙壁上悬挂的武器和盾牌,说出它们的名字:“剑”、“斧”、“盾”。
他的语调短促而有力,带着一种属于边陲之地的硬朗。透过他宽厚的肩膀,我瞥见过庄园外的景象,一片略显荒凉的原野,远处是绵延的、覆盖着墨绿色植被的山脉。天空是一种清澈而高远的蓝,云层移动得很快。
这里,威尔海姆领,确实如我最初猜测的那样,位于这个王国的偏远角落。
从仆人们偶尔流露出的、对“内地”或“王都”的只言片语的谈论中,能感觉到这里被视为“乡下”。物资不算充裕,但似乎也能自给自足。
在我大约……按地球时间估算可能一岁左右的时候,发生了一件小事,让我对这个世界魔法的普遍形态有了初步认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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