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煎熬(1/2)
父亲病房里那冰冷的话语,像一块坚冰,塞进了江秀秀的胸腔,久久无法融化。
“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”
“无论面对什么,活下去,才是第一要务。”
那不是丈夫的安慰,而是来自另一个残酷世界的生存信条。
它撕开了所有温情的伪装,将两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,危险的共生,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。
从医院回到那个所谓的“家”,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那股消毒水味和冰冷的铁锈感。蒋霖依旧扮演着他的角色,处理着医院的关系,支付着高昂的费用,甚至在岳母面前表现得比以往更加体贴。
但江秀秀知道,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那层薄薄的、维持着表面和平的窗户纸,被他自己亲手戳破了一个洞。
夜晚,再次成为最煎熬的时刻。
父亲病倒后,江秀秀心力交瘁,加上刻意回避,两人依旧维持着分被而眠、互不打扰的状态。
曲靖似乎也并无他念,他的精力更多地放在适应这个世界和维持身份上,欲望对他而言,或许是一种低效甚至不必要的消耗。
然而,父亲的病情初步稳定后,压在江秀秀心头最紧迫的巨石稍微挪开了一点,另一种更隐晦、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便悄然浮现。
这天晚上,江秀秀洗完澡出来,穿着保守的棉质睡衣,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。
她推开卧室门,发现曲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,而是已经靠在了床头。
他手里没有拿书,只是静静地坐着,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,像是在沉思,又像是在……等待。
听到开门声,他转过头,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那目光,不再是平日里的平静无波,也不再是医院里的冰冷评估,而是带着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专注。
像扫描仪一样,从她滴水的发梢,缓慢地移动到她因为热水而微微泛红的脸颊,再往下,掠过保守睡衣也无法完全遮掩的身体曲线。
江秀秀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,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,让她头皮发麻。
他……他想干什么?
“洗好了?”蒋霖开口,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几分,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江秀秀喉咙发紧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。
“过来。”他朝她伸出手,不是命令,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,但那双深邃眼睛里凝聚的专注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江秀秀心里一颤。
她看着那只骨节分明、曾经让马克杯凭空消失的手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拒绝?用什么理由?父亲刚稳定,家里全靠他出钱出力,此刻撕破脸,激怒他,后果不堪设想?
接受?和这个……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……
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。
活下去……才是第一要务。
她想起他的话,想起昏迷的父亲,想起依赖他的母亲。
她没有退路。
她艰难地挪动脚步,像走向刑场一样,一步一步,挪到床边。
刚靠近,蒋霖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的手掌温热,甚至有些烫人,但江秀秀却感觉像是被冰冷的蛇缠住,浑身汗毛倒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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