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0章 告别东荒，中州我来了（1/2）

问道峰秘境，位于学院地脉灵枢最深处，乃是历代院长闭关、学院遭遇大劫时的最后避难所与传承之地。其内灵气浓郁如水，更蕴含着一丝东荒地脉本源温养之力，对疗伤、悟道皆有奇效。

楚枫在其中闭关了整整一月。

这一月，他足不出户，不问外事。每日以院长所赐的“九转还魂丹”配合秘境灵气，温养那破碎的神魂；以圣泉残留药力与秘境中的温和地气，缓缓浸润、修复着那布满裂痕的暗金混沌元丹；更在墨衡长老的指导下，尝试参悟那“九转凝魂丹”残方，虽未能立刻炼制，但其中一些稳固神魂、调理生机的法门，已开始小心翼翼地用于颜如玉身上。

效果是缓慢的，但确确实实存在。颜如玉眉心那点翠绿光晕，在残方秘法与圣泉之水的共同作用下，似乎又凝实、明亮了微不可查的一丝。虽然距离苏醒依旧遥不可及，但至少，那令人心焦的生命流逝速度，被显着地延缓了。这让楚枫心中那沉重的绝望，终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，照进了一线名为“希望”的微光。

他的伤势，在秘境与丹药的双重作用下，也终于稳定下来。破碎的经脉初步续接，元丹的裂痕弥合了小半，虽然距离恢复全盛时期的战力依旧很远，但至少已无性命之忧，寻常行动无碍。只是那一头银发，依旧刺目，记录着无法磨灭的伤痛与过往。

出关之日，春寒料峭，晨光熹微。

楚枫换上了一身墨衡长老为他准备的、东荒学院内门精英弟子的标准青色法袍，只是未绣任何标识。银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，露出清瘦却线条愈发冷硬的面容。那双眸子，沉静如古井，深处却仿佛有寒星闪烁，历经磨难，洗去浮躁，只剩下沉淀下来的冰冷与坚定。

他没有惊动太多人。先去百草峰偏殿，最后一次探望了依旧沉睡的颜如玉。

静室之内，药香袅袅。颜如玉安静地躺在玉床上，雪发铺散，容颜苍白，唯有眉心那点翠绿，微弱而顽强地闪烁着。楚枫在床边静立了许久，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，将一丝温润平和的罡气缓缓渡入。

“师姐，我要走了。”他低声开口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，“去中州。那里，或许有能真正唤醒你的方法。院长和墨长老会照顾好你，唐师妹也会常来看你。你…要等我回来。”

他将那盛放着剩余“祖灵之泉”的玉盏，郑重地交到一旁侍立的两名经过墨衡长老重新筛选、绝对可靠的女弟子手中，又仔细叮嘱了使用方法和禁忌。然后，他俯身，在颜如玉光洁的额头上，轻轻印下一吻。没有犹豫，没有留恋，只有一种沉淀到极致的、不容动摇的承诺。

离开偏殿，他去了墨衡长老的静心小筑。

小筑前的药圃，已有新绿萌发，焕发着生机。墨衡长老正负手立于圃边，望着远山云雾。听到脚步声，他缓缓转身。

“师父。”楚枫躬身行礼。这一声“师父”，发自内心。尽管墨衡长老从未正式收他为徒，但传道授业之恩，维护回护之情，早已胜似师徒。

墨衡长老看着他，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，也有一丝复杂的感慨。他拍了拍楚枫的肩膀，触手感觉到那衣袍下依旧有些单薄却异常坚实的躯体。

“此去中州，路途遥远，凶险难测。”墨衡长老声音平和，却字字千钧，“凌家势大，苏家水深，中州更是龙潭虎穴，天骄并起，老怪蛰伏。你虽已非吴下阿蒙，但切记，戒急用忍，谋定后动。活着，才有无限可能。”

“弟子谨记。”楚枫重重点头。

墨衡长老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储物戒指，递给楚枫：“这里面，是一些为师这些年炼制的、适合你现在境界使用的丹药，疗伤、恢复、隐匿、爆发皆有。还有一些东荒特产的灵材，或许在中州能换些用度。另外…那‘九转凝魂丹’残方，为师与你共同参详的部分心得，以及为师早年游历中州时记下的一些风物见闻、势力分布草图，也一并在此。或许…能为你省去些麻烦。”

楚枫接过戒指，神识微扫，里面分门别类，整理得井井有条，丹药瓶罐上甚至细心地贴好了标签。这份细腻的关怀，让他心中暖流涌动。“多谢师父。”

“去吧。”墨衡长老挥了挥手，转过身，重新望向药圃，“如玉这里，有为师在，你无需挂怀。找到救她的方法，然后…平安回来。”

楚枫再次深深一躬，转身离去。他知道，有些情谊，无需多言。

最后，他在百草峰下，那片开满淡紫色“勿忘我”的山坡上，见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唐火儿。

少女依旧一身红衣，如同跳动的火焰，但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日的跳脱，多了几分沉稳。看到楚枫走来，她眼睛一亮，快步迎上。

“楚师兄！”唐火儿看着他，眼圈有些发红，却又强忍着，努力露出一个笑容，“你…你要走了？”

“嗯。”楚枫点头，看着她，“火儿，我不在的时候，师姐那边，还有师父那里，麻烦你多费心照看。”

“师兄放心！”唐火儿用力点头，拍着胸脯，“有我在，谁也欺负不了颜师姐和墨长老！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！”她顿了顿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师兄…你一定要小心。中州那些坏人…都很厉害。你…你要好好的，等找到了救颜师姐的方法，就快点回来。”

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歪歪扭扭火云纹的、鼓鼓囊囊的乾坤袋，塞到楚枫手里，脸蛋微红：“这…这是我攒的一些灵石，还有我炼的几瓶‘烈火丹’，虽然品阶不高，但关键时刻也许能派上用场…你，你别嫌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