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古老守护与混沌之辩（1/2）

那“目光”并非实质的光线，而是一种更加本源、更加沉重的意志的凝聚。它如同两座无形的太古神山，轰然压在林星辰的灵魂与肉身之上，让他周身的混沌之力都为之凝滞，刚刚因吞噬生命精华而略有恢复的气息，再次剧烈波动起来。

下方，那由无数发光植被与藤蔓构成的、堪比行星大小的庞大存在，缓缓抬起的“头部”区域，显露出了更加清晰的轮廓。那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头颅，而是一片更加密集、更加古老、仿佛由亿万种植物脉络与结晶完美融合构成的奇异结构。在这片结构的中央，两点如同绿色恒星般的光芒，正是那威严意志的源头。

林星辰感觉自己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，随时可能被这股浩瀚无边的意志彻底碾碎。他毫不怀疑，这个古老的存在，其实力绝对超越了星灵议会的执刃者，甚至可能达到了与星语者、乃至更高层次比肩的恐怖境界！

这就是翡翠梦境的守护者？世界树遗脉的看守？

逃？

在这等存在的意志锁定下，以他目前油尽灯枯的状态，根本没有任何机会。

战？

更是螳臂当车，自取灭亡。

林星辰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与身体的颤抖。他停止了所有无谓的能量抵抗，甚至缓缓收敛了护体的混沌之力，只是以最本源的混沌意蕴守护住灵魂核心不失。他抬起头，那双异色的眼眸，平静地迎向那两道如同绿色恒星般的“目光”。

没有恐惧，没有哀求，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，以及一丝深藏于底的、属于混沌的骄傲。

他在赌。

赌这等古老的存在，拥有着超越纯粹杀戮的智慧与准则。

赌他身上的混沌气息，以及那“命运纺锤”的碎片，能引起对方的兴趣，或者说……忌惮。

时间仿佛凝固。庞大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潮水，一遍又一遍地冲刷、审视着林星辰的每一寸血肉，每一缕灵魂波动。那意志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，以及对闯入者的冰冷怒意，但似乎……并没有立刻将他碾碎的纯粹杀念。

良久，一个宏大、古老、仿佛由无数树叶摩挲与大地脉动混合而成的声音，直接在林星辰的心神深处响起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：

“外来者……混沌的气息……命运的碎片……还有……令人作呕的深渊标记……”

“你身上纠缠的因果，复杂得令人惊讶。”

“为何……闯入圣地？屠戮……吾之眷族？”

每一个字，都如同巨锤敲击在林星辰的灵魂上，震得他气血翻腾，刚刚压下的伤势险些再次爆发。但他死死咬着牙，混沌符文在意识深处绽放出微光，强行稳定住心神。

他组织着语言，以神念回应，声音同样直接在对方的心神中响起，不卑不亢：

“我为追寻‘生命之火’而来，此为稳固我道途之必需。闯入此地，实属无奈。至于那头怪物……”

林星辰目光扫向下方那正在消散的噬魂妖花尸骸，语气带着一丝冷冽：“它主动袭击于我，欲夺我性命、噬我灵魂。我杀它，只为自保。弱肉强食，想必阁下比我更懂此间法则。”

“生命之火？” 那古老意志似乎波动了一下，绿色恒星般的目光微微闪烁，带着一丝审视与……淡淡的嘲讽？“狂妄！那是孕育万灵的源初之焰，是维系梦境平衡的至高法则显化！岂是你这等身负混沌与深渊、满手血腥的异数所能觊觎？”

“能否觊觎，非由阁下断言。” 林星辰毫不退缩，他感觉到对方虽然强大，但似乎受限于某种规则，或者对他有所顾虑，并未立刻动手，“我之道，乃混沌。包容万物，亦衍化万物。生命之火于我，并非掠夺的目标，而是……衍化所需的‘资粮’之一。正如我击杀那怪物，吞噬其生命精华，只为生存与恢复，而非毁灭。”

他刻意引导着体内那枚混沌符文，散发出一丝更加纯粹的、不含杀戮与毁灭意境的、属于“衍化”与“包容”的混沌本源气息。同时，他也将意识深处那块“命运纺锤”碎片中，关于追寻“生命之火”的那段信息波动，小心翼翼地释放出来。

“嗯？”

古老意志发出一声带着讶异的低吟。那庞大的威压稍稍收敛了一丝，绿色恒星般的目光中，首次露出了除了愤怒与威严之外的、一丝探究的神色。

“纯粹的混沌意蕴……不含恶念……甚至……带着一丝‘创造’的雏形？” 意志似乎在仔细分辨着，“还有这命运碎片的气息……指向的确实是‘火种’的呼唤……奇怪……你与那些只知道掠夺和污染的深渊爪牙，以及那些试图‘修剪’命运的织法者残党，似乎……有所不同。”

林星辰心中微动。对方提到了“深渊爪牙”和“织法者残党”？看来，觊觎“生命之火”的，远不止他一个。而且，对方对“织法者”似乎也并无好感。

“我即是我，混沌的执掌者林星辰。非深渊，非织法，行走我自己的道路。” 他再次强调，同时试探性地问道：“听阁下之意，似乎常有外来者骚扰此地？”

“哼！” 古老意志发出一声冷哼，周围的翡翠光雾都随之震荡，“无尽岁月以来，总有不自量力之辈，或被深渊低语蛊惑，或被命运碎片指引，亦或单纯觊觎此地的生命本源，妄图染指‘火种’！最终，皆化为此地养料，滋养梦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