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血祭惊变与废躯之决（2/2）

他重生归来，不是为了这样的结局！

他还有未尽的承诺，还有想要守护的人！

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刹那，他看到了苏梦瑶那布满泪痕、却依旧拼命向他输送月华之力的脸庞，看到了父亲林天南那焦急万分的眼神。

“力量……并非只有一种形式……”

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念头，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，照亮了他近乎绝望的心田。

他失去了星辰之力，失去了混沌核心，失去了秩序神基……但他还有别的！他还有历经两世磨砺的意志！还有那深植于灵魂、连暗渊都无法完全磨灭的本我！还有……那与“混沌启明”同源、数次在关键时刻显现的——命运回溯仪！

它并非直接的力量，但它关乎因果，关乎可能性！

无法动用力量去对抗，那他能否……定义自身的存在？

一个极其大胆、近乎异想天开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！

他不再去抵抗那股召唤和撕扯，反而……主动放开了心神！

不是拥抱黑暗，而是将全部的意识，所有的精神，所有的意志，都集中起来，如同最锋利的钻头，猛地撞向了灵魂深处，那一点微弱摇曳的混沌星芒，以及那与之伴生的、沉寂的命运回溯仪！

“以我林星辰之名！”

“定义——此身，非汝之资粮！”

“定义——此魂，非汝之桥梁！”

“断！”

没有能量的爆发，没有法则的轰鸣。

但在林星辰做出这个决绝举动的瞬间，一种无形的、涉及存在根本的“否定”与“断绝”之意，以他灵魂核心那点混沌星芒为源头，悍然扩散开来！

这股意念，直接作用于因果层面！

城西古阵。

正狂笑不止的幽影阁主，声音猛地戛然而止！他惊恐地发现，那原本稳定涌出的“虚无”之力，突然变得紊乱起来！通过林星辰这个“引子”建立的连接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掐断了！

“怎么回事？！大师！”幽影阁主惊骇地看向黑袍人。

黑袍人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：“联系……被切断了！不可能！那是源自本源的吸引，除非……”

除非那“容器”自身，从存在的本质上，否定了这种联系！

“噗——！”

强行中断秘法反噬，黑袍人猛地喷出一口黑血，气息瞬间萎靡。而那失去持续力量支撑的黑色裂隙，失去了林星辰这个“放大器”后，扩张瞬间停止，然后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，剧烈扭曲、收缩！

“不！！！”幽影阁主发出绝望的嘶吼，试图阻止，却已无力回天。

“轰——！！”

黑色裂隙在收缩到极致的瞬间，猛地发生了剧烈的能量湮灭爆炸！

恐怖的虚无冲击波如同环形巨浪，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！首当其冲的幽影阁主和黑袍人，连惨叫都未能发出，便被那代表着“归无”的力量瞬间抹除，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！

奥古斯都和凌渊长老脸色剧变，全力防御，依旧被震得气血翻腾，倒飞出去。

爆炸过后，古阵区域只剩下一个巨大的、光滑如镜的坑洞，仿佛那里从来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过。

……

静室内。

林星辰在做出那个决绝的“定义”之后，便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，眼前一黑，再次陷入了昏迷。

但在昏迷的前一刻，他清晰地感觉到，那股撕扯灵魂的召唤之力，消失了。

苏梦瑶看着再次昏迷过去，但眉心黑痕光芒黯淡、气息却似乎比之前更加纯净了一分的林星辰，又感受到城西那骤然平息下去的恐怖能量波动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她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，泪水无声滑落，但这一次，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更深的心疼。

他用自己的方式，再次阻止了一场灾难。

即使……代价可能是他本就脆弱的本源，再次遭受重创。

林天南和安东尼奥也松了口气，但看着昏迷的儿子\/需要守护的盟主，心情依旧沉重。

废躯之决，斩断了危机，却也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生机。

希望，仿佛变得更加渺茫。

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，在那寂灭深渊的尽头，那双冰冷的眼睛微微眯起，闪过一丝意外，随即又被更深的兴趣所取代。

“有趣的蝼蚁……竟能触及‘存在’的边界……”

“看来……这枚棋子，比预想的……更有价值……”

低语声，在无尽的虚无中，缓缓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