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残兵汇流与门扉低语（1/2）

“凌师兄！”

苏梦瑶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，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，连忙撤去戒备的月华之力。凌渊的出现，如同在无边孤寂中望见了同行的帆影，那份踏实感难以言喻。

凌渊快步踏入殿堂，他的状态看起来相当糟糕。原本整洁的宗门服饰多处破损，沾满了不知名的暗色污渍与干涸的血迹，脸色苍白，气息起伏不定，显然也经历了连番苦战和严重的消耗。但他持剑的手依旧稳定，眼神在最初的震惊与狂喜后，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，只是那锐利之下，是无法掩饰的疲惫。

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苏梦瑶身上，确认她虽显疲惫但并无大碍，随即立刻转向靠墙而坐的林星辰。当感知到林星辰那微弱却异常纯粹、带着一种连他都感到心悸的古老深邃气息时，凌渊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
“林师弟，你……”他快步上前，蹲下身，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，“你的道基……？”他清晰记得林星辰在舰桥时道种濒临破碎、气息奄奄的模样，如今虽然依旧虚弱，但那内在的核心却仿佛经历了某种脱胎换骨般的蜕变，那种本质上的提升，绝非简单的伤势恢复可以解释。

林星辰看着凌渊眼中的关切与震惊，心中暖流涌动，他勉力扯出一个依旧苍白却真实了许多的笑容，声音沙哑干涩：“侥幸……未死……道基……重塑……”

短短几个字，却让凌渊这等心性坚韧之人，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道基重塑！这几乎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逆天之举！尤其是在那种必死之局下！他看向林星辰的目光，除了庆幸，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，这其中蕴含着对林星辰意志与机缘的敬佩。

“活着就好！活着就好！”凌渊重重拍了拍林星辰未受伤的肩膀，力道控制得极轻，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慨叹，“我们都以为……你们和舰桥一起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收敛情绪，快速说道：“我与炎煌、谧言在矩阵室抵挡魔影和猎犬潮，最后时刻方舟剧烈震动，能量矩阵似乎被强行启动，压制了魔影部分力量，我们才得以喘息。紧接着便是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……我们被冲击波抛飞，醒来时便散落在这片诡异的云海之中。”

凌渊的描述言简意赅，但苏梦瑶和林星辰都能想象出当时的凶险。矩阵室直面魔影，他们承受的压力恐怕比舰桥更大。

“炎煌和谧言师兄他们……”苏梦瑶急切问道。

凌渊摇了摇头，脸上笼罩上一层阴霾：“我醒来后，只找到了这个。”他摊开手掌，掌心是一小块焦黑的、边缘有着熔化痕迹的金属碎片，上面隐约还能看到一丝炎煌特有的火系法则残留。“是在一处能量乱流异常狂暴的区域边缘找到的，那里有激烈战斗的痕迹，但……没有找到炎煌本人。至于谧言和空痕、源芯他们，更是毫无线索。”

一股沉重的气氛弥漫开来。炎煌生死未卜，其他人下落不明，情况依旧不容乐观。

“这片区域很古怪，”凌渊转移了话题，开始分享他探索到的情报，“能量环境稳定，却死寂无声，这些巨大的残骸建筑风格从未见过。我一路行来，除了偶尔遇到一些能量凝结成的、不具备灵智的惰性光团，并未发现其他活物，也没有再遭遇归墟猎犬。这里……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、独立的碎片世界。”

他的描述与苏梦瑶的观察基本一致。

“我们称这里为‘门扉’。”苏梦瑶指着地面那个巨大的符号和旁边的刻字，“星辰正是依靠‘弦光密钥’感应到这里的坐标，我们才得以在方舟爆炸前跃迁至此。而且，这殿堂内的壁画，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的法则真意，星辰的道基重塑，便与这些壁画有关。”

凌渊闻言，目光立刻投向四周的壁画，尤其是那幅混沌能量团的刻画。他虽不修混沌与弦歌之道，但剑心通明，对能量和法则的感知极其敏锐，立刻便察觉到这些壁画的不凡，那是一种直指本源的大道痕迹，让他这等修为都感到心神摇曳。

“此地……大有机缘，也必有大凶险。”凌渊沉声道，他行走修真界多年，深知福祸相依之理。如此神异之地，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存在。

就在这时，一直静静调息、努力适应新生道基的林星辰，忽然眉头微动，他体内那枚混沌晶体自发地轻轻震颤了一下，一股微弱的吸力产生，并非针对月华之力，而是引动了殿堂内弥漫的那股古老、平和的意蕴，丝丝缕缕地融入晶体之中，带来一种清凉舒泰之感，连带着他虚弱的神魂都恢复了一丝活力。

他下意识地，将一丝微不可察的神念，顺着这股吸力，再次触及那幅混沌壁画的法则残留。

没有之前那般庞大的信息洪流，只有一段极其模糊、断断续续的、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传来的意念碎片，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摇曳：

“……守门人……失格……门扉……破损……路径……已断……”

“……等待……新的……契……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