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 枪出截苍龙,兵书藏虎钤(1/2)
漂母食与腰间剑
寒风吹过釜山镇的巷陌时,韩信正抱着一卷残破的兵书,缩在城隍庙的角落。
他把单薄的身子往墙角又挤了挤,粗布短褐上的补丁层层叠叠,挡不住刺骨的寒意,腹中的饥饿一阵紧过一阵,咕咕作响。
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,目光却黏在竹简的兵戈阵法上,冻得发僵的指尖,在冰冷的地面一笔一划摹着阵图的走势,指尖磨得发红,也浑然不觉。
从记事起,他便是孤身一人。父母早亡,家徒四壁,连块能遮风挡雨的瓦片都没有。
为了活下去,他只能挨家挨户地讨吃的,东家一碗粟米粥,西家半块麦饼,受尽了旁人的白眼与嘲讽。
“看那韩信,又来蹭饭了!”
“一个穷小子,天天抱着破书瞎看,能当饭吃吗?”
闲言碎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,韩信的脊背微微绷紧,却只是攥紧了怀里的兵书,指节泛白,默默转身离开。
他垂着头,脚步放得又轻又快,心里却清楚,这些冷嘲热讽算不得什么,他的胸膛里,藏着一片旁人看不见的疆场。
河边的漂母见他饿得面黄肌瘦,颧骨都凸了出来,心善,便每日分给他一半的饭食。
韩信双手捧着温热的饭团,暖意从掌心漫到心口,眼眶倏地发热,他对着漂母深深作揖,脊背弯成一张弓:“大娘之恩,信他日定当厚报。”
漂母却叹了口气,眉头皱着,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:“我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,哪指望你报答?”
“你一个七尺男儿,总该寻个正经营生,别总抱着那些没用的书。”
韩信没说话,只是低头啃着饭团,温热的米香在舌尖散开,他却尝不出多少滋味,只把漂母的话一字一句咽进了肚子里。
他不是不想寻营生,只是那些舂米、砍柴的活计,实在占去太多读书的时间。
他的枕边,永远放着两样东西——那卷翻烂了、连竹简都断了边角的兵书,和一柄磨得发亮的铁剑。
夜深人静时,城隍庙的烛火摇曳,豆大的光忽明忽暗。
他就着微弱的光,一遍遍研读兵法,手指拂过竹简上的刻痕,像是触摸着千军万马。
从孙武的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”,到吴起的“以治为胜”,那些墨字像是有了生命,在他眼前化作旌旗猎猎,化作攻城拔寨的喊杀声。
少年心气,最是滚烫。他常常对着夜空,握紧腰间的铁剑,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剑身,心中的梦想翻涌如潮。
他要考取功名,要入朝为官,要凭着胸中的兵法韬略,为朝廷平定四方,要骑着战马踏遍万里河山。
要让天下人都知道,釜山韩信,绝非池中之物。
哪怕此刻,他还在为一顿饭食奔波,哪怕衣衫褴褛,食不果腹,那束藏在眼底的光,却从未熄灭,亮得惊人。
兵书的纸页被夜风掀起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是战场上传来的金戈铁马,声声都撞在他的心上。
破阵龙吟
南城的风卷着尘土,掠过胡府演武场的青石板时,韩信正握着那杆名为破阵子的神兵枪,枪尖的寒芒刺破晨雾,亮得晃眼。
这枪比他从前用来挑草鞋的扁担沉了数倍,玄铁枪杆上刻着细密的龙纹,握在掌心时,竟似有一股滚烫的力量顺着指尖钻进血脉,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。
自从在闹市跟着肖屹潇离开,他便再也不用佝偻着腰,在吆喝声里守着那堆草鞋,更不用为了自保,将一身兵法韬略藏得严严实实。
他挺直了脊背,眉眼间的怯懦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锐不可当的锋芒。
肖屹潇递来破阵子的那日,还塞给他一本泛黄的兵书——《虎钤经》。
韩信连夜将书翻了三遍,烛火燃尽了三根,他却毫无倦意。
指尖抚过“先以人,次以地,次以天”的墨字时,眼眶竟微微发热,滚烫的泪意涌上来,又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。
许洞的字字句句,都戳中了他藏在心底多年的执念,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兵道之门。
他从前读兵书,只觉纸上谈兵,雾里看花,可如今握着破阵子,才懂什么叫“以虚含变应敌”,什么叫沙场之上的生死博弈。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