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鲁国后裔(2/2)
只是斥候来报,发现两千人朝三阿县过来,陶准摸不清来人的底细,才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。
在抓了三个探子之后,陶准问出了他们的意图,不过这些自称大鲁人的家伙,确实难以让人信服。于是陶准就带了五个近卫,和这三个探子一起去会一会这个运哥。
运哥这边等不来探子,也就挑了三个机灵的义士,四处寻找。两队人就这么撞上了,还没来得及交流,就打了起来。
运哥双手持剑,陶准握着梭枪,直接冲向对方。兵器碰撞的脆响在夜色里炸开,运哥双手握剑劈出,却被陶准的梭枪精准格开。
他手臂的伤口本就崩裂,这一震之下,血珠顺着剑柄往下淌,握力顿时松了几分。陶准眼尖,余光瞥见他臂上渗血的绷带,攻势却没停,梭枪直刺运哥心口,在离他衣襟寸许处骤然停住。
“你的伤在扯后腿,再打下去,剑都要握不住。”陶准收了枪,语气里没了敌意,只剩几分打量。运哥喘着粗气,剑尖仍对着他,却没再进攻——方才陶准那收势的利落,分明是留了余地。
这时,被陶准带来的探子忙喊:“运哥!是自己人!陶将军知道咱们要打挹娄人!”运哥一愣,看向陶准。陶准把梭枪扛在肩上,沉声道:“我带一千弟兄在南门埋伏,本想夺下三阿县立战功,没想到先撞上了你们。”
他瞥了眼运哥单薄的麻衣和缺口的剑,又道:“你们两千人,穿得跟叫花子似的,还敢来打五千挹娄兵,是条汉子。”运哥攥紧剑,伤口的疼还在,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:“挹娄人占我故土,害我百姓,这仇必须报!”
陶准眼底亮了亮,拍了拍他的肩:“好个必须报!我看你是块料,不如咱们联手。我带弟兄从南门冲,你们从西门打,两面夹击,保管让这群挹娄杂碎顾头不顾尾!”运哥看着陶准眼中的锐光,又望向身后屏息待命的义士,狠狠点头。
夜色里,两拨原本要动手的人,此刻并肩站在被雪覆盖的土坡上,望着三阿县里跳动的火光。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,却没浇灭两人眼底的战意。
这一晚,三阿县的篝火,化成了百姓的复仇之火。当三千人从西门和南门冲杀进入时,遇到的不是挹娄人激烈的反抗,而是三阿县百姓的支援。
成百上千饥瘦的百姓,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,拼尽全力举着扁担、锄头、铁耙,推着手推车,和攻城的队伍一起发动了冲锋。
守城门的挹娄人见大军来攻城,竟然吓破了胆子,直接放弃了城门,疯魔似的一边大喊,一边跑向县衙。
四成挹娄人在醉酒状态下,就去见了他们的神灵。而那些被喊杀声惊醒的挹娄人,甚至于来不及穿上他们的皮甲,只拿了把弯刀就冲出了民房和商铺。
他们幻想着用自己的勇武,就可以杀光所有来犯之敌。然而他们这辈子永远无法想象的事发生了,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长枪和盾牌,而是一排排整齐的铁管子。
陶准把甬东五成的火铳枪带来了,足足五百把,按照先前排练好的阵型,开展了不间断的射击。
挹娄人尝试发起冲锋,但随着如雨点般密集的爆炸声响起。他们的莽夫之勇,就如他们被打成筛子的躯体一样,一触即溃。
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巨大的伤亡,瞬间就把他们的心灵彻底击溃了。但身后督战队手里的弓箭也让这些家伙不敢后撤半步,于是那些被逼迫着冲上街道的挹娄人,只能像木偶一样的站着,呆愣愣的等待死亡降临。
另一面的早些时候,运哥的两千义士则是在百姓的带领下,绕过街道和民房,冲向了县衙。本以为会直接和挹娄人大战,却没有想到先遇上的是投敌的豪强劣绅、门阀世家。
这些毫无人格的家伙,冲在最前面,甚至于比挹娄人更加凶狠。运哥不顾伤口疼痛,紧握手中剑,身先士卒,砍翻了一个又一个阻挡在面前的敌人。
可惜装备差距太大,那些义士逐渐支撑不住了。再加上挹娄人反应过来了,无数的箭矢朝射出,瞬间死伤惨重。
挹娄五千骑卫长索厄土,露出了极为狡诈的笑容,命人搬来牛皮坐垫,他要看着这些冲到城里来的义士被杀戮殆尽。
索厄土的结义兄弟,副卫长隆克朵,一眼就盯上了运哥,得到结义兄长的允许后,就拿过一杆铁矛,准备亲手杀了这些义军的首领。
刚跑出去几步,就听到了街道的方向传来如雨点般密集的炸响声。当然,这是陶准他们开战的声音。
突发的变故,让县衙这边的战场刹那间安静下来,两方人同时望向了街道的方向。雨雪之下,间隔两里地,却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火光和青烟。
在场所有人大脑空白的间隙,都冒出来无比压迫感的恐惧。虽然恐惧的根源不同,但绝望的情感却是相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