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望川商业街开市（1/2）

襄阳县府街面的晨光，是被马蹄声与鸡鸣声一同唤醒的。青石板路被昨夜的细雨润得发亮，倒映着两侧次第升起的幌子——朱红的“望川卤肉”、月白的“清泉豆腐”、深褐的“百草堂”、明黄的“丰谷杂货”，十几面招牌在晨风中猎猎作响，簇拥着街心那方丈余高的木牌坊，坊额上“望川商业街”五个鎏金大字，是苏凝霜亲笔所书，笔力遒劲，兼具簪花小楷的雅致与剑器行的锋芒。

辰时刚至，三声震天的炮响从街尾传来，是李石头按李望川的法子，用生铁铸的小炮仗改良而成，虽无杀伤力，却足以惊动半个县城。炮声落时，早已围在街口的人群便如潮水般涌了进来，有穿绸缎的乡绅、着短打的平民、挎竹篮的妇人、牵孩童的老者，还有不少从周边乡镇赶来的商户，一时间人声鼎沸，脚步声、吆喝声、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，将县府街面的繁华推至。

李望川身着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，腰间束着素色玉带，站在木牌坊下，身旁立着李婉儿、赵云英，身后是吴钩与石破山，还有二十名身着青布劲装的民团成员，腰间佩刀，身姿挺拔如松。他目光扫过涌动的人潮，脸上不见丝毫浮躁，只带着几分沉稳的笑意，宛如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，而非初掌商业街的主事人。

“诸位乡亲，诸位贵客！”李望川抬手压了压人声，他的声音不算洪亮，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力量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，“今日望川商业街开市，李某只有三句话要说。”

人群渐渐安静下来，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。

“第一，此处无保护费。”李望川一字一顿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街内所有商户，皆是本本分分营生，无需向任何地痞流氓缴纳分文保护费，谁敢在此寻衅滋事，便是与李某为敌，与三千李家坪村民为敌！”

话音刚落，人群中便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与议论。襄阳县的商户谁不知道，县府街面虽繁华，却被几伙地痞把持，每月需缴纳三成利润作为“保护费”，稍有不从便会遭打砸抢烧，县太爷王坤收了好处，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如今李望川竟直接撕破这层遮羞布，怎能不让人震惊。

“第二，此处无官吏乱摊派。”李望川继续说道，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身着公服的衙役，“李某已与县太爷立下字据，街内商户只需按律缴纳商税，任何官吏不得借故摊派苛捐杂税，不得无故滋扰商户经营，违者李某将联名乡绅，上告州府乃至京城！”

那几个衙役闻言，脸色微微一变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他们是王坤派来“观礼”的，实则想趁机索要好处，却没想到李望川竟如此直接，连县太爷的面子都不给，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。

“第三，此处货真价实，童叟无欺。”李望川的目光柔和了些，扫过街内的商户，“李某与诸位商户有约在先，所有商品必须明码标价，不得缺斤短两，不得以次充好，若有违者，即刻逐出商业街，永不许再在此经营！”

这三句话，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商户与百姓的痛点。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，不少商户热泪盈眶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掌柜哽咽道：“李总领，您真是为民做主啊！我在这县府街面做了三十年生意，从未敢想还有这样的好日子！”

李望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：“今日开市，凡进店消费的贵客，皆有优惠——卤肉铺满二十文送卤鸡爪一只，豆腐坊买两斤豆腐送半斤豆干，百草堂购药材满五十文减十文，丰谷杂货铺消费满百文送肥皂一块！另外，前五十名在火锅楼落座的贵客，赠送招牌小菜一份！”

优惠活动一出，人群的热情彻底被点燃，纷纷涌向各个商铺。李望川侧身对李婉儿道：“婉儿，商户的调度与账目就交给你了，务必确保井然有序。”

“放心吧，总领。”李婉儿身着湖蓝色布裙，手中握着一本账本，眼神清亮，“我已让各商铺掌柜轮流值守，每两个时辰核对一次账目，原料补给也已安排妥当。”

赵云英也上前一步，轻声道：“望川，我带了村里的二十名妇人，在街尾搭了茶水摊，免费为乡亲们供应凉茶，你放心便是。”

李望川点了点头，又看向吴钩与石破山：“吴教头，石将军，商业街的治安就拜托二位了。前几日那伙地痞扬言要闹事，还请二位多费心，既要保护商户与百姓安全，也莫要轻易伤人性命。”

吴钩抱拳道：“总领放心，属下已让李锐带斥候队在外围警戒，石将军率护卫队在街内巡逻，定保商业街万无一失。”

石破山扛着开山斧，瓮声瓮气地应道：“谁敢来捣乱，俺一斧头劈了他的腿！”

李望川笑着摇了李望川笑着摇了摇头：“不到万不得已，莫要动粗，先礼后兵便是。”

说完，他便迈步走向街内，身后跟着两名民团成员。商业街长约半里，宽三丈有余，两侧商铺皆是前店后院的格局，清一色的青砖墙、灰瓦顶，门窗皆是朱红漆饰，透着规整的雅致。街面中央预留了丈余宽的通道，供行人与马车通行，两侧摆放着整齐的木质花箱，里面种着月季与一串红，花香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，令人心旷神怡。

最街口的是“望川卤肉铺”，掌柜是赵二虎的媳妇，此刻正忙着招呼顾客。一口硕大的铁锅摆在店门口，里面盛满了卤得油光发亮的猪头肉、猪蹄、猪肠，还有鸡、鸭、鹅等卤味，热气腾腾，香气扑鼻，引得不少顾客驻足。

“给我称两斤猪头肉！”一名壮汉高声喊道。

赵二虎媳妇手脚麻利地拿起菜刀，切下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猪头肉，放在秤上称了称：“客官，正好两斤，三十文。按规矩，送您一只卤鸡爪，您拿好！”

壮汉接过油纸包，忍不住凑到鼻尖闻了闻，赞道：“这香味，比之前在镇上买的正宗多了！”

李望川走上前，笑着问道：“嫂子，生意还顺利？”

赵二虎媳妇见是李望川，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：“总领，托您的福，这才半个时辰，就卖了快十斤卤肉了！好多顾客都是冲您的规矩来的，说以后就认准咱这望川卤肉了！”

李望川点了点头，叮嘱道：“食材一定要新鲜，卤汤每日更换，莫要砸了招牌。”

“您放心，俺都记着呢！”

离开卤肉铺，隔壁便是“清泉豆腐坊”，赵云英的嫂子正带着几名妇人忙碌着。豆腐坊的柜台是用水泥浇筑的，干净整洁，上面摆放着鲜嫩的豆腐、豆干、豆皮、腐竹等豆制品，旁边放着几个瓷碗，供顾客免费品尝。

一名妇人带着孩子前来买豆腐，尝了一口豆腐脑，赞道：“这豆腐脑真嫩，比我在家做的好吃多了！给我来两斤豆腐，再称一斤豆干。”

“好嘞！”赵云英的嫂子麻利地打包好，“豆腐三文一斤，豆干五文一斤，一共十一文。送您一小把香菜，您拿好！”

李望川看着柜台上整齐摆放的豆制品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这豆腐坊的豆腐之所以鲜嫩，是因为李望川传授了现代的点卤技巧，用石膏代替传统的盐卤，不仅口感更好，产量也更高。

往前走了几步，便是“百草堂”，掌柜是墨尘道长的弟子，负责打理中草药生意。店内货架上摆满了整齐的药罐，里面装着甘草、金银花、板蓝根、当归、三七等十余种中草药，每罐上面都贴着标签，写明了功效与价格。

一名老者咳嗽着走进店内，问道：“掌柜的，有没有治疗咳嗽的草药？”

墨尘的弟子连忙上前，仔细询问了老者的症状，然后取了些甘草、川贝、杏仁，说道：“老人家，您这是肺热咳嗽，用这三味药煮水喝，每日一剂，三日后便会好转。这是半斤甘草，二十文；一两川贝，五十文；半斤杏仁，十五文，一共八十五文。按优惠，减十文，您只需付七十五文。”

老者接过草药，感激道：“多谢掌柜的，之前在别的药铺，这川贝要卖六十文一两，还是你们这里便宜。”

“老人家，我们这里都是明码标价，绝不虚抬价格。”墨尘的弟子笑道。

李望川站在门口，看着店内井然有序的景象，心中感慨万千。这百草堂的中草药，都是来自李家坪的中草药园，由墨尘道长亲自指导种植与采摘，品质上乘，价格却比其他药铺低了三成，自然深受百姓喜爱。

继续往前走，便是“丰谷杂货铺”，掌柜是李婉儿的远房表哥，负责售卖粮油、盐、肥皂、针线等日用品。杂货铺的货架上琳琅满目，各种商品摆放整齐，价格标签清晰明了。

一名妇人正在买肥皂，拿起一块黄色的肥皂，问道：“掌柜的，这肥皂真能洗干净衣服？”

“当然能！”掌柜的笑着演示道，“您看，这肥皂是用猪油和烧碱做的，去污能力强，还不伤手，比皂角好用多了。一块肥皂十文钱，能用一个月呢！”

妇人半信半疑地买了一块，又买了两斤盐，付了钱便匆匆离开，想回去试试效果。

李望川走到杂货铺内，拿起一块肥皂看了看。这肥皂是李石头的工坊试制成功的，虽然外观粗糙，但去污能力确实不错，如今不仅供应商业街，还销往周边村落，深受百姓欢迎。

街尾的“望川火锅楼”是整个商业街的重头戏，也是李望川最看重的店铺。火锅楼共两层，一楼是大堂，摆放着二十张八仙桌，二楼是四个雅间，分别命名为“清风”“明月”“嘉禾”“丰年”，墙面挂着苏凝霜手书的诗词，透着雅致的气息。

此时，火锅楼内已是座无虚席，掌柜正忙着招呼顾客。一口口铜锅摆在桌上，里面盛满了滚烫的锅底，有麻辣鲜香的红汤，也有清澈浓郁的清汤，顾客们围着铜锅，一边涮着卤肉、豆腐、蔬菜，一边谈笑风生，气氛热闹非凡。

李望川走上二楼，雅间内也已坐满了客人，多是县城的乡绅与商户。他走到“清风”雅间门口，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，便推门走了进去。

雅间内坐着几位乡绅，其中一位正是之前与李望川有过冲突的王老爷。见到李望川进来，王老爷连忙起身，脸上堆着笑容：“李总领，大驾光临，有失远迎！”

李望川笑着拱手道：“王老爷客气了，今日开市，过来看看诸位贵客吃得是否满意。”

“满意！太满意了！”王老爷竖起大拇指，“这火锅真是新奇，麻辣鲜香，回味无穷，比京城的酒楼还要好吃！李总领，您真是奇才，不仅能领兵打仗，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！”

旁边一位乡绅也附和道：“李总领，您这商业街真是太好了，无保护费，无官吏骚扰，商品货真价实，以后我们肯定常来光顾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