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1章 仪式纠正8(2/2)

“执行者有不同的背景。”陈默在白板上列出,“‘天秤’可能有法律背景;‘羽毛笔’可能有化学或植物学知识;‘净火’可能懂机械。”

“那么‘锁匠’‘观者’和‘心钥’可能对应其他专业领域。”老李接着说。

陈默突然想到什么:“林守义的名单上,有没有这些专业背景的人?”

苏瑾快速筛查:“法律背景的有七人,化学相关的三人,汽车维修或机械背景的两人。”

“缩小范围,重点调查这些人。”

但名单上有一百多人,调查需要时间,而凶手不会等待。

第四天,没有新案件发生,但陈默收到一封匿名信,邮寄到警局,收件人直接写他的名字。

信封普通,里面只有一张照片:陈默自己,站在林守义墓前,背影孤独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:

“观者也在被观察”

“锁匠”的代号是观者?还是这是另一个信息?

陈默感到一阵寒意。他被监视了,而且对方知道他的行踪。这不是偶然,是警告,或者...挑衅。

“他们知道我们在调查,可能在干扰我们。”老李说。

“或者,”陈默看着照片,“他们想传达什么。”

他想起林守义给“观者”的信中写道:“不行动的观察本身就是一种错误。”如果“观者”在观察他,那意味着什么?是因为陈默作为警察,看见社会的错误却没有“彻底纠正”?

“他们在测试我。”陈默低声说。

第五天,又一封匿名信。这次是一份文件复印件,关于五年前的一起旧案:一个富商之子酒驾撞死行人,但通过关系和金钱逃脱重罚,只判了缓刑。受害者家属多次上诉无果。

文件最后附了一句话:

“观者,你看见了吗?”

陈默记得这个案子。他当时是刑警队新人,案子不归他管,但他听说过。富商的儿子叫李天明,现在继承家业,是本地知名企业家,经常做慈善,形象良好。

“他们在提供目标。”老李分析。

“或者,他们在引导我们。”陈默皱眉,“为什么给我这个?想让我去调查李天明?还是想让我看到司法不公,认同他们的理念?”

“可能是陷阱。”方雪提醒。

陈默同意,但他还是调阅了当年的案卷。案件记录确实存在疑点:关键证据模糊,证人证词前后矛盾,检察官没有提出上诉。

“当时办案的警察是谁?”陈默问。

记录显示,负责警官是刘志强,现在已经退休。检察官是王磊,后来转行做律师,专攻经济案件。法官...正是刚刚死去的郑国栋。

一个完整的链条:警察、检察官、法官,可能都存在问题。

“如果‘天秤’的目标是司法腐败,那为什么只杀郑国栋?”林薇问。

“可能其他人是下一个目标。”陈默说,“或者,‘天秤’认为郑国栋是核心,其他人是‘从犯’,需要不同的纠正。”

就在这时,陈默接到一个陌生电话:“陈警官,文件收到了吗?”

声音经过处理,听不出男女。

“你是谁?”

“一个观者。我在观察错误,也在观察纠正错误的人。”声音平静,“李天明案,你看了吗?”

“看了。你想说什么?”

“错误需要纠正,但系统已经失效。郑国栋死了,但他的错误还在继续影响——李天明还在逍遥法外,受害者家属还在痛苦中。”

“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
“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,是你应该做什么。”声音顿了顿,“警察的职责是维护正义,但当正义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实现时,你会怎么做?”

“法律有程序——”

“程序保护了罪犯!”声音突然提高,又迅速恢复平静,“抱歉,我激动了。我只是想知道,像你这样的警察,看到明显的错误,会行动吗?还是只是...观察?”

电话挂断。陈默追踪号码,又是一个一次性手机,无法定位。

“他在试探你的立场。”老李说,“想知道你是‘系统的一部分’,还是潜在的‘觉醒者’。”

陈默感到一阵荒谬。他,一个刑警队长,被连环杀手的追随者测试“正义感”。

但问题确实刺中了他:面对明显的司法不公,他能做什么?法律程序有时确实缓慢且不完美,但这就是以暴制暴的理由吗?

他想起林守义的结局:一个聪明、有理想的人,最终走向极端,成为杀人犯。那些追随者,是否也在走同样的路?

第二天,陈默决定拜访当年受害者家属。死者叫赵大山,建筑工人,被撞时四十二岁,留下妻子和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。

赵大山的妻子王秀兰现在做清洁工,住在老城区一间出租屋。看到警察,她有些紧张。

“案子已经结了,为什么又来找我?”她低声问。

“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。”陈默温和地说,“这些年,你们过得怎么样?”

王秀兰眼圈红了:“能怎么样?老赵走了,赔偿金只够还债。我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,现在一个上大学,一个上高中,学费都凑不齐。”

“李天明...那个肇事者,后来联系过你们吗?”

“没有。”王秀兰摇头,“他爸爸派人送过一次钱,我拒绝了。我不要他们的钱,我要公道,但...没有公道。”

她的声音里没有愤怒,只有深深的疲惫和绝望。

离开时,陈默心情沉重。王秀兰的绝望,正是林守义和追随者们利用的土壤。当人们失去对系统的信任,就容易接受极端解决方案。

回到警局,他得知了一个新消息:名单上的一名“潜在觉醒者”——那个因工伤赔偿被拖延的建筑工人王建国——失踪了。

王建国,四十五岁,三个月前在工地受伤,腰椎骨折,公司拒绝赔偿。他多次上访无果,最近情绪越来越不稳定。

“他昨天就没回家,手机关机。”林薇报告,“公司说他也没去闹事了。”

陈默有种不祥的预感。王建国的背景和遭遇,正是“锁匠”可能关注的目标——承诺被背叛。

“立刻找到他。”陈默下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