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0章 亡灵低语14(1/2)

“仓库里那个装置,还有粉末,笔记本,也是‘不稳定因素’的一部分?有人在主动利用它们?”陈默追问。

“装置是粗糙的仿制品,基于某些流出的、残缺的早期设计图。粉末是‘媒介’或‘催化剂’的劣化版本。笔记本……”老杨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,“是关键记录载体之一,上面可能用特殊方式记载了某些‘基准点’的‘相位钥匙’或‘访问协议’。它的丢失和被使用,是个严重事件。”

“谁在使用它?你们观察站内部的叛徒?还是外部的……像钟云深那样的疯子?”

“两者都有可能,或者兼而有之。钟云深的案子,暴露了一些历史遗留的‘接口’和‘通道’。有些人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。”老杨合上文件夹,“找你来,一是通报吴天霖死亡与观察站遗留问题的潜在关联,二是警告。调查可以继续,但必须在我们划定的安全线之内。不要试图去触碰‘基准点’,不要尝试解读那些符号和坐标,不要追踪笔记本的最终流向。那不是刑警该涉足的领域,强行介入,只会成为下一个吴天霖,或者更糟。”

“那仓库的事怎么算?那装置可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启动,带走了笔记本!”陈默感到一阵愤怒和无力。

“那是一次‘试探性接触’和‘数据回收’。对方展示了部分能力,但也暴露了其活动模式和部分资源。观察站会处理后续。你们的任务是维持社会面稳定,防止类似‘亡灵低语’或仓库事件引起公众恐慌。剩下的,交给我们。”老杨站起身,意思很明显,谈话结束。

“你们到底在观察什么?那些‘不稳定因素’、‘基准点’到底是什么?”陈默忍不住问道。

老杨走到门口,停下,没有回头。“有些东西,知道了,就是一种负担,一种风险。陈警官,做好你分内的事。城市的安宁需要你们守护,而有些……阴影,就让它留在阴影里。这是为你好。”

他拉开门,走了出去,脚步声迅速消失在茶餐厅嘈杂的背景音里。

老李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,这时才重重叹了口气,摸出烟点上。“听见了?这事儿,水比我们想的还深还浑。第七观察站……我听过点风声,据说直属最高层,权限大得吓人,专门处理一些……没法放到台面上说的怪事。吴天霖算是撞枪口上了,也可能……是被灭口了。但老杨说得对,再查下去,我们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陈默没接烟,他看着桌上那份薄薄的文件夹。老杨没有带走它。他翻开,里面只有一页纸,打印着一份简短的、措辞模糊的《潜在认知危害接触者处置预案(摘要)》,以及几个被涂黑的代号和日期。翻过来,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,字迹很轻,不像是老杨的笔迹:“线索引向‘旧港’,留意‘观星者’。”

旧港?观星者?

这显然不是老杨想让他看到的,更像是有人夹带的“私货”。一个警告中的提示?一个陷阱?还是观察站内部不同派别的暗中示意?
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老李问。

陈默合上文件夹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纸面。“吴天霖不能白死。仓库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。老杨他们或许有自己的规则和方式,但有人死了,有危险的装置被启动,有证物被夺走,这是发生在我们辖区的事实。作为警察,我们不能假装看不见。”

“可他们说了,那不是我们的领域!”

“但阴影已经蔓延到我们的领域里来了!”陈默抬起头,眼神里有种老李熟悉的、近乎偏执的坚定,“钟声在仓库敲响了,人在书房里死了。不管那背后是‘不稳定因素’还是装神弄鬼的混蛋,它已经影响了现实,威胁了普通人的安全。我们可以不越界,但不能不设防。至少,我们要知道,威胁可能来自哪里,以什么形式。”

他拿起那张背面有字的纸:“‘旧港’,‘观星者’。查查看。用最隐蔽的方式,不通过正式渠道,不动用内部资源。就当……是我们私下的好奇心。”

老李盯着他看了半晌,狠狠吸了口烟,烟雾从他鼻孔喷出。“妈的……我就知道。你小子天生就是个惹麻烦的料。”他骂了一句,但眼神里没有真正的反对,“小心点。非常小心。如果感觉到任何不对劲,立刻撤,别逞能。还有,这事,就你知我知。”

陈默点点头。他知道风险,但他无法停下。吴天霖平静死去的脸,仓库里诡异的蓝绿闪光和尖锐铃声,档案室空荡荡的抽屉,还有那些古老符号背后若隐若现的、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疯狂低语……所有这些,都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,而他已经深陷网中。

离开茶餐厅,夜色已深。街道空旷,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想起老杨的话:“有些阴影,就让它留在阴影里。”

但有些阴影,当你凝视它时,它也在凝视你。甚至,会主动伸出触角,将你拖入它的国度。

他拿出手机,看着屏幕上映出的、自己模糊的脸。然后,他打开一个加密的笔记应用,输入了两个词:“旧港”,“观星者”。

新的狩猎,或许也是被狩猎,开始了。在光与暗模糊的边界,在现实与未知交错的裂隙。而他,将再次踏入那片连“观察站”都讳莫如深的黑暗水域,去寻找那可能并不存在,或者一旦找到便将颠覆一切的——真相。

夜风掠过,带着初冬的寒意。远处,城市的心脏依然在不知疲倦地跳动,灯火通明,掩盖了所有秘密的低语和齿轮转动的微声。但陈默知道,在这片璀璨之下,另一场更加隐秘、更加危险的棋局,刚刚挪动了第一颗棋子。而他,既是棋手,也可能,早已是棋盘上的卒子。

旧港不是名字,是一片逐渐被城市遗忘的肌体。上世纪遗留的货运码头、锈蚀的龙门吊、被油污浸透的混凝土堤岸、以及大片荒草丛生的废弃仓库区。这里曾是工业脉搏强劲跳动的地方,如今只剩下衰败的喘息和流浪猫狗偶尔窜过的影子。城市规划图上,它被圈定为“未来滨江文旅综合开发区”,但蓝图悬在空中,地面的时间却仿佛停滞在二十年前。

陈默把车停在一公里外的物流园停车场,徒步接近。风从江面上刮来,带着腥湿的水汽和铁锈味,比城北货运站更浓烈。他换了一身沾着机油污渍的旧工装,戴着一顶磨破了边的鸭舌帽,背着看不出款式的工具包,像个失意的维修工。这是老李一个线人的行头,确保不引人注目。

“观星者”没有任何头绪。这个词太宽泛,天文爱好者?占星术士?还是某种代号?他把这个词和“旧港”放在一起,在有限的、非官方的渠道里小心打探,只得到一些零碎模糊的反馈:旧港深处,有几个被老流浪汉和拾荒者视为禁忌的区域,据说晚上能看到“怪光”,听到“像很多人在很远地方说话”的杂音,有人在那里丢过东西——不是财物,是一些“看不懂的铁疙瘩和烂本子”。还有传闻,说偶尔会有“看起来不像这里人”的家伙在深夜出入,开不起眼的旧车。

陈默的搜索集中在这些传闻指向的“禁忌区”。他避开主干道,沿着废弃的铁路支线,在齐腰深的荒草和堆积的工业垃圾间穿行。阳光被厚重的云层过滤,投下缺乏温度的青灰色光线。四下无人,只有风吹过破损铁皮的呜咽和草丛里细微的窸窣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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