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跨枢纽共鸣（2/2）
“它锁定我们了。”灰烬从观测台跃下，火焰在她眼中跳动，“那不是单纯的攻击……那是在‘标记’。就像猎人在猎物身上留下气味。”
山魈擦去额头的汗，胸口烙印还在隐隐发烫：“我感觉到……那个存在……它很高兴。因为它终于找到了值得亲自对付的‘障碍’。”
阿武扶起脸色苍白的林晚：“她怎么样？”
“意识受损，但核心记忆保住了。”玄臻检查后沉声道，“而且她带回了关键信息——南方丛林还有幸存者，他们守着另一个枢纽，但撑不过十天。”
守碑人的虚影在房间中浮现，面容凝重：“十天……从我们这里赶到南方丛林，即使走地脉捷径，也要至少八天。而且‘网’已经知道我们要去。”
“所以这是陷阱。”墨渊冷声道。
“是阳谋。”玄臻纠正，“我们明知是陷阱也必须去。如果南方枢纽失守，‘网’就控制了四个主要枢纽，星轨盘重组后启动‘天地净阵’的成功率会降至三成以下。”
房间陷入沉默。
许久，林晚虚弱地睁开眼，声音嘶哑：“我还看到了别的……北极冰盖下的那个枢纽……那里没有求救信号，但有规律的脉冲……像心跳……”
“可能是古代设施仍在自动运行。”守碑人沉思，“也可能是‘网’的某个重要节点。”
“那我们兵分两路？”阿武提议，“一队去南方救援，一队去北极探查？”
玄臻摇头：“力量已经太分散。‘网’这次的反击告诉我们，它有能力同时对多个目标进行高强度打击。我们必须集中力量，选择一个方向。”
“我选南方。”林晚撑起身子，眼神坚定，“不是因为那里有求救信号，而是因为……我在共鸣时感受到了。南方丛林的碎片，是所有碎片中最大的一块。如果拿到它，星轨盘就能完成过半。”
“过半意味着什么？”山魈问。
守碑人接话：“意味着星轨盘的部分基础功能会恢复。比如……短距离的传送能力。”
众人眼睛一亮。
“能传送多远？”墨渊追问。
“地脉网络之内，枢纽到枢纽之间。”守碑人说，“如果我们拿到南方碎片，就可以瞬间从南方丛林返回净息之间，或者跳转到其他已探明的枢纽——前提是那里没有被‘网’完全占据。”
玄臻环视众人：“所以选择明确了。赌上一切，驰援南方丛林，夺取那块关键碎片。成功，我们就获得战略机动性；失败……”
“那就没有然后了。”灰烬平静地说，手中的火焰凝成一把长刀的形状，“但至少，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刻。”
山魈咧嘴笑了：“这才像话。总是躲躲藏藏，我胸口这烙印都要生锈了。”
阿武握紧拳头，看向林晚：“你能撑住吗？”
林晚点头，虽然脸色苍白，但眼中重新燃起光芒：“我会在抵达前恢复。而且……我需要再见见那些守林人。他们掌握着关于古代‘天地净阵’的某种知识，我在共鸣中感受到了——那是连守碑人前辈都不知道的传承。”
守碑人虚影波动了一下：“有可能。七个枢纽对应七支守护族裔。我们守碑人一脉守护的是‘净息之间’与核心记录；守林人一脉守护的可能是……阵法本身的结构知识。”
“那就更不能让他们落入‘网’手中。”玄臻做出最终决定，“休整十二时辰，准备长途奔袭所需一切。这次，我们要深入‘网’控制区的腹地。”
众人领命散去。
林晚被扶回房间休息。在闭上眼前，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墨渊站在窗前，望向南方天空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她轻声问。
墨渊没有回头：“我在想，‘网’明明可以更早锁定我们，为什么等到现在？”
“因为之前我们还不值得它全力对付？”
“或许。”墨渊转身，眼中闪过冷光，“又或许，它是在等我们凑齐足够多的碎片。”
林晚心头一凛。
“你是说……它想要完整的星轨盘？”
“或者至少是足够完整的星轨盘。”墨渊说，“别忘了，‘网’可能是古代失控的‘全球净化系统’。如果它原本的功能需要星轨盘作为钥匙或者控制终端呢？”
这个可能性让房间温度骤降。
“那我们收集碎片，岂不是在帮它？”
墨渊摇头：“也许是，也许不是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——我们不能停下。因为停下就等于把碎片留给它，让它慢慢收集。至少现在，碎片在我们手中，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。”
他走到林晚床边，难得地放柔了语气：“休息吧。接下来的路，需要你全部的力量。”
林晚闭上眼睛，但墨渊的话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。
星轨盘、网、天地净阵、七支守护族裔……
碎片逐渐拼合，真相却似乎更加扑朔迷离。
而在遥远南方，丛林深处。
巨树护罩内，一位脸上绘满绿色图腾的老者缓缓睁开眼，对周围疲惫的族人说：
“他们收到了……而且决定来救我们。”
一个年轻战士急切道：“大祭司，那我们能撑到他们抵达吗？”
老者望向护罩外不断涌来的黑色藤蔓，眼中倒映着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光芒：
“撑不到，也要撑。”
“因为这是最后的火炬。”
“如果它也熄灭，那么这个世界，将真正堕入永夜。”
护罩外，藤蔓如黑色潮水，一波接一波地撞击着摇摇欲坠的光芒。
而在更高的维度，某个存在注视着这一切，无数触手般的思维线在虚空中蠕动，编织着下一张网。
猎物已经入局。
狩猎，正式开始。
极北的冰雪之下，某种沉寂了漫长岁月的事物，在这一刻，似乎被远方的共鸣与网的反扑同时扰动，第一次，极其轻微地，搏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