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 冰渊回响（1/2）

“封印……松动了……”

“它……要醒了……”

那来自极北之地的意念波动，如同冰锥刺入滚烫的脑海，在玄臻等人疲惫不堪、紧绷到极限的精神中炸开。冰冷、急切、甚至带着一丝……恐惧？

绝非之前感知到的、那种古老冰冷的“秩序”感，而是某种更加鲜活、却也更加焦灼的意志。是谁在求救？北极枢纽的守护者？还是……被封印在枢纽下的“它”？

信息太过模糊，冲击却无比真实。玄臻引导能量的心神骤然一乱，银白与翠绿交织的光晕猛地波动了一下，林晚刚刚平稳的呼吸立刻又变得急促起来，眉头痛苦地蹙起。

“稳住！”墨渊的低喝声带着一丝罕见的急迫，他单掌按在碎片上，剑气强行收束，如同定海神针般稳住自己这一侧的能量流转，分担了部分反噬。

山魈闷哼一声，嘴角再次溢血，按在南方碎片上的手掌青筋暴起，土黄色光芒死死锚定，不让连接断开。

灰烬更是身体一晃，本就微弱的气息又衰落一分，但她咬紧牙关，幽蓝火焰几乎熄灭，却依旧顽强地维持着对玄臻的能量支援。

玄臻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，将所有杂念摒弃，重新将全部心神集中到对林晚伤势的引导和稳定上。现在，救活林晚是第一要务，任何分心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。

好在，最危险的侵蚀能量已被净化，生门枢纽磅礴的生机正在持续滋养林晚枯萎的经脉与脏腑。随着玄臻心神的重新稳固，能量流转也恢复了平稳。林晚的呼吸再次变得悠长，脸色虽然依旧苍白，却不再有死气，胸口那恐怖的伤口被新生的粉嫩肉芽覆盖了大半，生命之火稳定而缓慢地重新燃烧起来。

引导又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，直到林晚的生命体征彻底平稳，玄臻才小心翼翼地切断了与生门枢纽本源的直接能量连接。银白光晕与翠绿能量流缓缓消散，两块碎片的光芒也恢复平静，只是那枚残破的古玉，裂纹似乎又多了一道，光泽更加黯淡，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。

玄臻身体一软，几乎瘫倒在地，被旁边的墨渊勉力扶住。他大口喘息着，脸色比林晚好不了多少，汗水浸透了衣衫，混合着血污。

“她……暂时没事了。”玄臻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，“但需要静养，很长时间的静养……”

众人闻言，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一松。阿武连忙上前，和其他守林人一起，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迷的林晚转移到巨树根系形成的一处相对干燥、安全的凹洞里，用干净的软草和麻布垫好，盖上保暖的兽皮。

直到这时，他们才有余力去关注外部防线的情况，以及消化刚才那来自北极的惊悚信息。

防线的情况，比想象中更惨烈，却也……更坚韧。

黑暗生物的第二波冲击，在失去了“天灾”级怪物的统御和压制后，虽然更加疯狂混乱，但威力大减。守林战士们在阿武的指挥和自身死战不退的意志下，依托残破的胸墙和巨树根系的天然屏障，竟然奇迹般地再次顶住了！地面上堆积着更多黑暗生物的尸体和破碎的藤蔓残骸，守林战士又倒下了七八人，但防线，依然没有崩溃！

当黑暗生物发现无法快速突破，而中央巨树区域又散发出令它们不安的、重新稳定下来的生机与净化波动时，这股混乱的狂潮终于开始退却，如同潮水般缩回外围的黑暗丛林，只留下遍地狼藉和浓郁不散的血腥腐臭。

惨胜。

劫后余生的守林战士们相互搀扶着，有的在处理伤口，有的在寻找阵亡同伴的遗体，更多人则瘫倒在地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悲伤、疲惫，以及一丝……微弱的、却真实存在的希望。

他们守住了。家园还在。

玄臻等人被守林人搀扶着，也聚拢到巨树下的安全区域。每个人都需要处理伤势，恢复体力。阿武拿出最后一点储备的伤药和干净的饮水，分发给众人。简单的包扎和调息后，虽然依旧虚弱，但至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。

沉默笼罩着众人。并非无话可说，而是有太多信息需要消化，太多情绪需要平复，太多抉择……迫在眉睫。

终于，玄臻艰难地开口，声音依旧沙哑：“北极……的波动，你们都感觉到了？”

众人沉重地点头。

“信息很模糊，但‘封印松动’、‘它要醒了’，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。”墨渊靠着一截树根，闭着眼睛，似乎在回忆刚才那道意念波动的每一个细节，“发出波动的意志……感觉很年轻，或者说，很‘新’，不像是古老的存在。带着恐惧和急切，求救的意味很明显。”

“北极枢纽……那里到底封印着什么？”山魈瓮声瓮气地问，胸口缠着厚厚的麻布，依旧有血渗出，“‘它’……是指‘网’的某个核心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玄臻摇头，眉头紧锁，“但既然能通过地脉网络，在我们刚刚完成仪式、与枢纽深度连接时传来信息，说明对方要么对星轨盘和地脉网络有极深的理解，要么……其存在本身，就与这网络紧密相关。”

灰烬忽然开口，声音微弱却清晰：“那道波动里……有‘火’的感觉。”

“火？”阿武看向她。

“不是我的火焰，也不是炎姬留下的生机之火。”灰烬似乎在努力寻找词汇描述，“是……另一种‘火’。很冷，很静，像是……冰层下燃烧的火焰，或者……星辰内核的余烬。但确实是‘火’的某种形态。”

这个描述让众人更加困惑。冰下之火？星辰余烬？这听起来与北极冰盖的环境既矛盾又契合。

“还有，‘快……来……’。”阿武重复着那信息，“对方在求救，但语气……不像是简单的防御不住，更像是……在预警。预警某个更可怕的东西即将脱困。”

“脱困……”玄臻咀嚼着这个词，看向巨树深处，“如果北极枢纽本身就是一个‘封印’，而‘网’的目标之一，就是破坏封印，释放里面的‘它’……”

这个推论让所有人后背发凉。一个需要星轨枢纽来封印的存在？那会是什么级别的恐怖？如果“网”真的在 systematically（系统地）破坏枢纽，那么南方丛林的攻击、对其他碎片的搜寻，是否都只是为了削弱整个封印体系，最终释放那个“它”？

“那我们……”山魈看向玄臻，“去北极？”

这个问题，让本就沉重的气氛几乎凝固。

去北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