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绣花鞋(1/2)
接连几天,沈砚都有些心神不宁。春桃的身影总是在他脑海里浮现,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,还有那刺耳的梳头声,让他夜夜难眠。他按照叔父账本上的记载,将桃木梳锁在密室里,密室里摆满了八卦镜和桃木枝,能暂时压制住阴货的邪性。
这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瑞宝阁的门就被敲响了。沈砚刚洗漱完毕,听见敲门声,心里有些疑惑——寻常人很少会这么早来当阴货,大多是趁天黑,鬼鬼祟祟的。
他打开门,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子,穿着一身绸缎长衫,面色憔悴,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,像是好几夜没睡了。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,双手微微颤抖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“你是瑞宝阁的沈掌柜?”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。
沈砚点了点头:“正是。请问公子有何贵干?”
“我叫陈景明,”男子拱了拱手,“听说沈掌柜专门收一些……特殊的东西。我这里有件东西,实在是邪性,还请沈掌柜帮帮忙。”
沈砚侧身让他进来,关上店门,引他到内堂坐下。“公子请说,是什么东西?”
陈景明打开锦盒,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,绒布上放着一只绣花鞋。那鞋子是红色的缎面,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,针脚细密,做工精致,只是颜色有些暗淡,鞋尖处微微有些磨损,像是被人穿过。
沈砚的目光落在绣花鞋上,眉头微微皱起。这只鞋子看起来很普通,像是古代女子的嫁妆,但他能感觉到,鞋子里藏着一股阴寒之气,比上次那把桃木梳还要浓郁。而且,鞋子上缠着一缕黑色的雾气,比桃木梳上的更厚,更沉,像是凝固的墨。
“这鞋子……”沈砚刚想开口,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,像是桂花的味道,又带着一丝甜腻,闻多了让人头晕目眩。
“这是我从一个古玩市场买来的,”陈景明的声音带着回忆,“我是个教书先生,平日里喜欢收集一些老物件。前几天逛古玩市场,看见一个摆摊的老头在卖这只绣花鞋,说是清代的嫁妆,我觉得好看,就买了下来,花了五十两银子。”
“买回来之后,怪事就开始了。”陈景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,“第一天晚上,我把鞋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,半夜里,我听见有人在走路,‘哒哒哒’,声音很轻,像是穿着绣花鞋在地板上走。我以为是老鼠,没当回事,可第二天晚上,那声音又出现了,而且越来越近,就在我的床边。”
沈砚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压了压心底的不安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就不敢睡了,”陈景明的身体微微发抖,“我睁着眼睛,看着天花板,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我的被子。我吓得不敢动,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气息靠近我,那股桂花香气也变得浓郁起来,几乎让人窒息。我想喊,却发不出声音,想动,也动不了。就那样僵持了一夜,直到天亮,那股气息才消失。”
“第三天晚上,我把鞋子扔到了院子里,心想这样就没事了。可半夜里,我又听见了走路声,而且那声音竟然从院子里传来,越来越近,最后,我感觉到有人站在我的床边,低头看着我。我鼓起勇气,睁开眼睛,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,站在床边,手里拿着那只绣花鞋,正在往自己脚上穿。她的脸对着我,脸上蒙着一层红盖头,看不清样貌,可我能感觉到,她在笑。”
陈景明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沈掌柜,我实在是受不了了。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,再这样下去,我肯定会疯的。您看看,这鞋子您能收吗?多少钱都行,只要您能把它从我身边拿走。”
沈砚拿起绣花鞋,指尖刚碰到缎面,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,比桃木梳的阴寒更甚。他仔细看了看鞋尖,发现磨损的地方,竟然沾着一丝暗红色的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他又闻了闻,桂花香气之下,藏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,若有若无。
“这鞋子,是一双中的一只吧?”沈砚问道。
陈景明愣了一下:“是啊,那老头说,另一只找不到了,只剩下这一只。怎么了?”
沈砚叹了口气:“绣花鞋,讲究的是成双成对。一只鞋子,就像是孤魂野鬼,没有归宿,执念会更重。而且,这鞋子上的鸳鸯戏水,绣的是交颈鸳鸯,本该是夫妻恩爱的象征,可现在只剩下一只,说明这鞋子的主人,可能是在出嫁前就死了,或者是刚出嫁就守了寡,执念未了,才会附在鞋子上。”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陈景明焦急地问道。
沈砚沉吟片刻:“这鞋子我可以收。但我有个条件,你得告诉我,那个卖鞋子的老头在哪里。我需要找到另一只鞋子,才能彻底化解这鞋子里的执念。”
陈景明连忙说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!就在城南的古玩市场,那个老头每天都在那里摆摊。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!”
沈砚点了点头:“好。你先在这里等我,我把这鞋子收好,咱们马上出发。”
沈砚拿着绣花鞋,走进密室。密室里阴暗潮湿,弥漫着朱砂和檀香的味道。他打开一个木盒,将绣花鞋放了进去,然后在木盒上贴了一张黄符纸。刚贴好,就听见木盒里传来“哒哒哒”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里面走路,又像是有人在敲门。
沈砚心里一紧,连忙关上密室的门,加了一把锁。他知道,这只绣花鞋里的执念,比春桃的还要强烈,必须尽快找到另一只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他回到内堂,对陈景明说道:“走吧。”
两人走出瑞宝阁,朝着城南的古玩市场走去。此时天已经大亮,估衣街上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,可沈砚却觉得浑身不自在,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他,那股甜腻的桂花香气,似乎一直萦绕在鼻尖,挥之不去。
陈景明走在前面,脚步匆匆,像是怕被什么东西追上。沈砚跟在后面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他发现,街上有一些人,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,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。他心里暗叫不好,难道这绣花鞋的执念,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?
走到城南的古玩市场,这里更是人山人海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。陈景明带着沈砚,穿过人群,来到一个角落。那里有一个老头,坐在一张小马扎上,面前摆着一些古玩字画,正是卖绣花鞋给陈景明的那个老头。
老头看起来有七十多岁,头发花白,满脸皱纹,眼神浑浊,像是没睡醒一样。他看见陈景明,愣了一下,然后又看向沈砚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“老头,”陈景明走上前,语气有些激动,“你上次卖给我的那只绣花鞋,另一只呢?快拿出来!”
老头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:“没有了,真的没有了。那鞋子是我从一个古墓里挖出来的,就只有一只。”
“古墓?”沈砚皱起眉头,“什么古墓?”
老头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就是城外的乱葬岗,那里有很多古墓。我上次去挖宝,就挖到了这只绣花鞋,别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沈砚盯着老头的眼睛,发现他在说谎。老头的眼神闪烁,不敢直视他,而且他的手指上,沾着一丝暗红色的痕迹,和绣花鞋上的血迹颜色很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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