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半朽临风树(1/2)
连愕听闻屋内有人,猛然一惊,正欲四处搜寻,却见一道淡青色身影自梁上翩然而下,落地时竟无半点声响。此人能在梁上潜伏多时而不被察觉,内力之深厚可见一斑。
张都知,连愕见是此人,反倒镇定下来,我祖孙二人正要沐浴,你这般梁上君子的行径,未免有失体统。
这青衣男子便是当年向云易尚收购翠翎海晏穿花云缎之人,内侍省都知张廷,此人又是刘尚义子,喜欢独立行走于内廷之外,似不与任何人结交,却又似与许多人熟识,包括连愕这赋闲在家多年的人。他拱手行礼道:连大人见谅,非是廷有窥私之癖,只是如此相见,方能避人耳目。
说罢引连愕至内室密谈。不过片刻,张廷告辞离去,临行时意味深长地瞥了苏牧辞一眼,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。令苏牧辞遍体生寒,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连愕神色如常地走出,见苏牧辞仍穿着脏衣呆立,不由催促道:傻小子,水都要凉了,还不快些沐浴更衣?
苏牧辞先伺候连愕脱衣后,方退回自己的沐浴间内,待二人梳洗完毕,已是日暮时分。驿站送来饭食,祖孙二人饥肠辘辘,连愕破例让苏牧辞不必拘礼,同案而食。夜深人静,苏牧辞却辗转难眠。他深知祖父最重清誉,今日受此大辱却异常平静,实在反常。担心之下,他整夜隔窗观望,生怕连愕有何闪失。
天色微明时,一顶软轿悄然而至。苏牧辞见祖父被人接走,放心不下,暗中尾随。软轿沿着余德门一路向南,过广安街、染坊郢在正曜门宫门口停下,他方知是入宫面圣,心稍安些,正欲返回,却被突然现身的张廷拦住去路。
张廷依旧是那身淡青色的常服,晓月之下,银丝海晏花纹清晰可见,而候正司之人常服都是春水秋山纹。苏牧辞戒备之心顿起,他向后退了一步,手往佩刀处按去。张廷冷笑一声,袖袍轻拂间,苏牧辞只觉颈间一凉,自己的佩刀竟已抵在咽喉。张廷的武功之高让苏牧辞不敢轻举妄动,早听连愕说这候正司的杀手都已绝情绝爱,生人勿近。
苏牧辞忖度着张廷意欲何为,未料张廷先开口道:“苏公子果是孝顺,这是担忧连大人安危,连宵禁的事都忘了?”
苏牧辞淡淡一笑,指着刀道:都知深夜拦路,就为说这个?
张廷收刀归还给苏牧辞,斜睨道:“我倒是没那么清闲的来提醒苏公子宵禁之事,保护连大人的安全也是我候正司的职责,我是见苏公子跟了一路,这份孝心难得,故来告知。”
“如此,那多谢张都知告知了,我在此等候便好。”
张廷眼底寒光乍现,话锋陡然锐利:“不过有件事,倒是耐人寻味。令堂治家严谨,连丫鬟同公子多说句话都要发卖出府——苏公子这般谨言慎行,又是如何与阙觞门扯上关系的?”
苏牧辞心头一震,既惊于梅月被卖这样的私事竟也被张廷知晓,更惑在自己从未听闻“阙觞门”之名,一时如坠云雾:“阙觞门?大人何出此言?”
见他神情不似作伪,张廷心下已明了几分,转而追问:“既然如此,那日在望城县,公子为何出手搭救赵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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