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风波恶，仙使临门（1/2）

翌日清晨，清河镇被一种肃穆而压抑的气氛笼罩。

王家的白幡已经挂起，院子里停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首，隐约透出血渍。活着的两个护院惊魂未定，身上带伤，被反复询问着昨夜细节。王老爷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，眼神浑浊，但在看到被家丁搀扶回来的王腾时，又迸发出狂喜与后怕交织的光芒。

王腾被安置在镇上最好的客房（原李镇长家的别院），服下了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，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，但气息依旧虚弱，左臂被简单固定，眼神阴郁得能滴出水来。他反复回想着昨夜那支破空而来、伤到妖狼的箭，以及林夜那张平静无波的脸。

“废灵根……怎么可能？”他喃喃自语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“定是走了狗屎运，或者用了什么邪门手段！”他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注定是蝼蚁的人所救，这比被妖狼所伤更让他道心受挫。

林夜家的小院则显得平静许多。林大山默默修补着猎具，林夜则在屋里，盘膝坐在床上，掌心托着那枚血纹参碎片和玉珏。

碎片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和甜腥气，而玉珏则持续传来温热的探查感。一夜的调息，加上玉珏的辅助，他丹田那几乎耗尽的气旋已经恢复了大半，甚至比之前凝实了一丝。他能感觉到，当玉珏的暖意包裹住血纹参碎片时，碎片内部那狂暴而精纯的能量（与他引入的混沌元气同源却性质迥异）似乎被缓缓地中和、提纯，剥离出极其细微的一丝清凉气息，融入玉珏暖流，再反哺自身。

这过程极慢，碎片能量等级远高于他现在能承受的，但确确实实在发生。

“这血纹参，是吸收了某种狂暴的混沌能量变异而成？而玉珏能将其‘净化’？”林夜若有所思，“那妖狼，是否也是因此变异？它盘踞北坡，是为了守护或争夺这血纹参？”

线索渐渐清晰，但谜团依旧很多。比如，北坡为何会出现这种蕴含狂暴混沌能量的东西？妖狼的智慧似乎超出寻常妖兽……

“砰！砰砰！”

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林大山开了门，门外站着两个神色紧张的镇丁。

“林……林夜在吗？”镇丁咽了口唾沫，态度比以往客气了许多，“镇长和……和云霞宗的仙师，请他去镇公所问话。”

来了。

林夜心中了然，平静地起身，将玉珏和血纹参碎片贴身藏好，整理了一下粗布衣衫：“爹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镇公所大堂内，气氛凝重。

李镇长陪坐在下首。主位上是两位昨日来测灵根的云霞宗执事，男女修士。但此刻，他们二人也只是站在一旁，神态恭敬。真正坐在主位上的，是一位身着青色云纹道袍、面容清癯、双目开阖间隐有电光流转的中年道人。

道人气息沉静如渊，只是随意坐在那里，便让整个大堂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，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。他正是接到传讯后，连夜从云霞宗赶来的外门长老，韩济。

王腾坐在韩长老下首一侧的椅子上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几分高傲，只是偶尔看向门口时，掠过一丝阴沉。

林夜走进大堂，不卑不亢地向众人行礼：“草民林夜，见过镇长，见过各位仙师。”

韩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如实质般扫过。林夜顿时感觉周身一紧，仿佛被无形的手探查了一遍，怀里的玉珏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，散发出一层更内敛的暖意，护住他丹田和经脉。那探查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，并未过多在意他这“毫无灵气波动”的凡人躯体。

“你就是林夜？”韩济开口，声音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昨夜是你带队寻到王腾，并射伤那妖狼首领？”

“回仙师，寻人是老猎头赵叔带队。草民只是随行，侥幸射中一箭。”林夜如实回答，语气平缓。

“侥幸？”王腾忍不住冷哼插嘴，“韩长老，那妖狼凶悍异常，连弟子都难以抵挡，他一介凡夫，仅凭猎弓如何能伤？弟子怀疑，他是否暗中修习了邪法，或者……与那妖狼有所勾结！”

此言一出，大堂内气氛瞬间更加紧绷。勾结妖兽，残害同族，在修仙界是重罪。

李镇长脸色一变。两位执事也微微皱眉，看向林夜的目光多了审视。

林夜心中冷笑，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愕然与愤懑：“王公子此言何意？昨夜若非众人合力，又有仙公子您正面牵制，吸引妖狼主力，草民岂有机会放箭？那妖狼速度极快，草民只是自幼习箭，眼力手稳些，又见它前爪带伤，行动略有凝滞，才冒险一试，瞄准的正是它旧伤附近。至于邪法勾结……王公子，草民昨日才被测出无法修炼，何处去学邪法？又为何要勾结妖兽，自陷险境？”

他语速不快，条理清晰，既点明王腾才是主要目标（暗示妖狼主要针对他），又解释了自己成功的“合理”原因（猎户技能+妖狼旧伤+运气），最后以测灵根结果反将一军，逻辑严密。

王腾被噎得一滞，脸色涨红：“你！强词夺理！那妖狼分明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韩济淡淡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让王腾立刻噤声，低下头去。

韩济看向林夜，目光深邃：“你箭法如何？”

“尚可猎杀寻常山鹿野猪。”林夜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