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5章 战船蔽海 烽火连天(1/2)

晨雾未散,海湾中帆樯如林。三十七艘新造战船整齐泊列,船首玄底金字的“麦”字战旗在湿润的海风中低垂。最大的一艘“镇海级”旗舰“定远号”泊在最前,船体较“探海号”大出近半,三层船楼如海上堡垒,两侧各设八架改良床弩,船首拍竿包铁处泛着冷硬的寒光。

韩继独立船楼最高处,玄甲外罩深青披风。他身后,张浒、鲁石、及新任水师都督周毅等一众将领肃立。

“都到齐了?”韩继未回头。

“禀殿下!”周毅抱拳,这位原北疆骑军将领三月前刚调任水师,古铜色面庞已染上海风痕迹,“三十七舰全部就位,水师将士一万二千人,粮秣、箭矢、火油皆足三月之用。另,登州、莱州两地征调民船六十艘,载辅兵三千、工匠五百、药材粮草无数,随时可发。”

韩继颔首,目光投向更远处。海湾东侧新建的船台上,五艘更巨的龙骨已架设完成——那是鲁石设计的“跨海级”战船,若成,可载兵五百,日行二百里。

“鲁大匠,新船何时可下水?”

鲁石躬身,眼中血丝密布:“最快还需两月。殿下,老朽有一请——此战若胜,请允老朽亲赴倭岛,勘察其船厂、矿脉。松浦氏能造‘鬼丸号’,必有其长。”

“准。”韩继转身,目光扫过众将,“但此战,非为勘察,而为定鼎。诸君可知,这两月,狗奴国与邪马台战况如何?”

周毅上前一步:“昨日飞鸽传书,狗奴国得我火油之助,连破邪马台三城,兵锋已抵邪马台都城‘邪马台城’三十里外。然女王卑弥呼据城死守,狗奴军伤亡颇重,攻势已缓。”

“顾昭那边?”

“顾大人仍滞留熊袭城,卑弥弓呼待其为上宾,但……似有软禁之意。”

韩继冷笑:“贪我火油,又防我插手。无妨,他要的,本王给了;本王要的,他也给了——邪马台主力已被拖在西部战场,东部沿海空虚。”

他走到巨幅海图前,手指自青州划出,经对马岛,直插筑紫岛北岸:“此次东征,兵分三路。一路由周毅率十五舰,载兵五千,自古浦登陆,佯攻邪马台东部‘伊都国’,牵制其东部兵马。”

“第二路由张浒率十二舰,载兵四千,直扑对马岛以东的‘壹岐岛’。该岛守军不足八百,三日内必须拿下,作为我军中转粮台。”

“第三路——”韩继手指重重点在筑紫岛中部一处海湾,“本王亲率十舰精锐三千,自‘鹿岛浦’登陆。岛津氏两月前密信请降,愿为内应。若此路成,我可直插邪马台腹地,与狗奴军东西呼应,一举破城。”

众将屏息。这是要三路齐发,水陆并进,一战定乾坤。

“殿下。”张浒迟疑,“岛津氏反复无常,前番出卖使团……”

“正因其反复,才要亲往。”韩继眼中闪过锐光,“本王要让他明白——顺我者,可得通商之利、裂土之封;逆我者,松浦氏便是前车之鉴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转沉:“此战,非为灭国,而为定序。倭国诸岛,日后需有一位亲麦的‘镇海王’,代我朝管辖海疆、疏通商路。此王可以是岛津,可以是平田,也可以是……顾昭选中的任何人。”

此言一出,满场皆震。

以倭治倭,裂土封王——这是远比单纯征服更深远的布局。

“三日后,卯时,祭海出征。”韩继最后道,“诸将各归本舰,整军待发。”

众将领命退下。张浒走在最后,忽被韩继叫住。

“张浒,那东西……到了吗?”

张浒神色一肃,压低声音:“‘震海雷’墨侯已派人送来十枚,以鬼油为引,铁壳封药,威力……可碎礁石。只是引爆尚需改进,目前仍需引线点燃,海上潮湿,恐有不稳。”

“带五枚随‘定远号’。”韩继道,“此物,或可破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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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三月初十二,卯时正。

即墨港外海面,三百艘大小船只铺陈十里。主舰“定远号”船首,三牲祭品陈列,韩继焚香向海,朗声诵祭文:

“……海疆不靖,倭寇猖獗。今奉天讨逆,拯溺扶危。愿海神佑我王师,风波平静,旌旗所指,寇虏尽销……”

祭文毕,三声炮响。

三十七艘战船同时升帆,硬帆吃满东南风,船队如离弦之箭,驶向东方海平线。

韩继立于“定远号”船楼,千里镜中,海岸线渐远。他忽然想起两年前初至青州时,海湾中仅有的九艘旧船,以及那二百七十三名阵亡将士的名字。

今日,他带着他们未竟的志,跨海东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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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日后,三月十九,对马岛猿浦湾。

“定远号”率十舰入港时,平田信宗率全岛头面人物跪迎滩头。两月时间,这座岛屿已大变样——码头扩建,仓库新建,甚至有了简陋的船厂,正在修理几艘捕获的倭船。

“殿下!”平田信宗伏地,“对马岛三千子弟,愿随王师东征!”

韩继下船,扶起他:“不必全军。选五百精锐,熟悉筑紫水道者,编入先锋营即可。余者守岛,护我粮道。”

“遵命!”

当夜,军议在扩建后的晋王行营举行。一幅新绘的筑紫岛详图铺在案上,其上山川、城池、兵力标记之细,远超朝廷旧图。

“此图乃顾大人命人密送。”平田信宗指着一处险要山谷,“此处名‘血谷’,是通往邪马台城的必经之路。谷长五里,两侧崖高百尺,若敌军设伏……”

“那就让他们设。”韩继手指点在谷口两侧,“我军有‘火龙出水’十二具,若遇伏,先以火油封谷,再以强弩清剿。倭人见识过海上火龙,见火必溃。”

他顿了顿:“岛津氏那边,联络如何?”

“三日前收到密信。”平田信宗取出一卷绢书,“岛津义久称,已暗中联络筑紫岛七家豪族,其中四家愿降,三家观望。他请殿下登陆后,先至鹿岛浦会盟,共商大计。”

“会盟?”张浒冷笑,“怕是鸿门宴。”

“鸿门宴也得赴。”韩继卷起地图,“传令:明日辰时启航,直奔鹿岛浦。另,飞鸽传书周毅、张浒——按原计划,三日后同时发动。”

“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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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岛浦外海。

十艘大麦战船泊于海湾外三里,帆半降,如巨兽蛰伏。一艘小艇自湾中驶出,船首岛津氏鹿角旗在海风中瑟瑟。

艇上,岛津义久一身正式直垂,登“定远号”时面色肃穆。见到韩继,他伏地行大礼:“罪臣岛津义久,叩见晋王殿下。”

韩继端坐未动:“岛津家主前番助我使团绕道,后又暗中报信,何罪之有?”

岛津义久抬头,面有愧色:“前番出卖使团行踪,实为松浦氏以屠岛相胁,不得已而为之。此番殿下亲征,罪臣愿效死力,以赎前愆。”

“你要如何效?”

“筑紫岛七家,罪臣已说服四家归顺。”岛津义久取出一卷名册,“余下三家,两家可劝降,唯‘宗像氏’世代侍奉邪马台女王,恐需武力解决。”

韩继接过名册,扫过一个个倭姓:“宗像氏兵力如何?”

“常备八百,战时可达一千五。其城‘宗像城’依山临海,城坚粮足,若强攻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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