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0章 哑巴亏与意外财路 陈家招揽炼丹师(2/2)
柳姓小厮看着刘民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,端起茶杯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他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茶,目光深邃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刘民辞别了百草阁的柳姓小厮,心中那份因被“坑骗”而伪装出的愤懑早已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急切与隐隐的兴奋。陈家招揽炼丹师,这对他而言,无疑是雪中送炭,更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。
他脚下生风,按照那小厮的指点,沿着坊市宽阔的主街一路向东。街道两旁店铺林立,奇珍异宝琳琅满目,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,构成了一副繁华而充满活力的修真市井图。然而,刘民此刻却无心细看,他的目光始终投向街道的尽头,心中暗暗估算着路程。
约莫一刻钟后,前方豁然开朗,人声鼎沸之势更是扑面而来。一座巨大的广场出现在眼前,广场中央人头攒动,黑压压的一片,竟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,喧哗之声直冲云霄。广场的边缘地带,也聚集了不少修士,三五成群,或交头接耳,或引颈观望,神色间都带着几分好奇与热切。
“看来,就是这里了。”刘民心中暗道,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。他深吸一口气,仗着身形还算灵活,慢慢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挤去。周遭修士的气息混杂,灵力波动此起彼伏,显示出此地修士数量之多,修为也参差不齐。
挤了半晌,刘民才勉强挤到人群的中外层,视线依旧被前方的人墙挡得严严实实。他侧耳倾听,隐约能听到一些“陈家”、“炼丹”、“月俸”、“洞府”之类的字眼,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。
为了进一步确认,刘民目光一扫,落在身旁一个唾沫横飞、说得正起劲的年轻男修身上。那男修约莫二十出头,穿着一身普通的青布道袍,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,正对着同伴比划着什么。
刘民心中一动,脸上恰到好处地堆起一丝憨厚而略带茫然的笑容,凑上前去,用一种带着几分乡音的语气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这位道友,请问……请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?怎地如此热闹?在下初来乍到,见识浅薄,还望道友不吝赐教。”他这番模样,活脱脱一个刚进城、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。
那年轻修士正说得兴高采烈,被人打断,本有些不悦,但一看来人态度谦卑,又是一副“土包子”的模样,那点不快便烟消云散,反而生出几分优越感。他头也没转,依旧盯着人群中心的方向,随口答道:“嘿,你这都不知道?今儿可是大日子!风火坊市的丹药巨头陈家,正在这儿公开招揽炼丹师呢!”
他语气一顿,仿佛觉得这还不够震撼,又加重了语气,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:“你可知道,一旦通过了陈家的考核,那待遇可是顶呱呱的!不仅能分到一处不错的专属炼丹房,连带着住宿都解决了,再也不用花冤枉钱去租赁那些死贵死贵的洞府了!而且啊,只要每月能按时按量完成陈家分派的炼丹任务,还能领到一笔相当丰厚的灵石月俸呢!这等好事,上哪儿找去?”
年轻修士说得眉飞色舞,仿佛自己已经成了陈家的客卿一般,手臂挥舞间,差点打到刘民的鼻子。
刘民眼中适时地闪过一抹“惊喜”与“渴望”,他像是被那“丰厚待遇”砸晕了头,憨笑着搓了搓手,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:“啊?竟……竟有这等好事?分配住处……还给灵石?那……那敢情好啊!”他咽了口唾沫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意动,“那……那咱们也去试试呗?万一……万一要是选上了,那不就……”
他说这话时,眼神热切,语气急促,仿佛那唾手可得的富贵就在眼前。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,任谁看了,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被利益冲昏了头脑,又有些异想天开的家伙。
那年轻修士听到刘民这“异想天开”的话,这才终于舍得转过头来,上上下下打量了刘民一番。刘民来之前特意整理过仪容,但身上的衣物依旧是散修常穿的粗布衣衫,加上他刻意营造出的那种未经世事的憨直,以及方才那番财迷心窍的表现,在年轻修士眼中,更显得有些不自量力。
原本刘民不笑的时候,眉宇间自有一股淡淡的冷峻,若是目光沉凝,倒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威势。可此刻,他咧嘴憨笑,眼神中充满了对“美好未来”的憧憬,那点冷峻早已荡然无存,只剩下一种“傻气”。
年轻修士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轻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:“我说这位道友,你怕不是想瞎了心吧?陈家招揽炼丹师,那是何等门槛?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?”他摇了摇头,像是在看一个傻子,“你瞧瞧这周围,哪个不是对炼丹术有些心得,或者有些门路的?就你这样……嘿,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有那通天的本事,不若上去试试看?我可不拦你。”
他这番话,本意是调侃刘民一番,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,倒也没有太大的恶意,只是觉得这人实在有些天真得可笑。在他想来,这“土包子”听了这话,多半会自惭形秽,讪讪而退。
然而,出乎他预料的是,刘民听了他的话,脸上的憨笑非但没有减少,反而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,眼睛都亮了几分:“道友说的是!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?万一陈家瞧得上在下这点微末的本事呢!”
他说着,竟真的对着那年轻修士拱了拱手,道了声“多谢道友吉言”,然后深吸一口气,拨开身前的人,径直朝着广场中央那更为拥挤的核心区域挤了过去。那背影,带着几分莫名的坚定,以及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