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凝神初探，石中有乾坤（2/2）
世界，从未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！虽然神念覆盖的范围还很小，只有方圆十米左右，而且持续消耗精神，很快便让他感到一阵眩晕，不得不收了回来。
但这份新生的能力，却为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大门！感知的极致敏锐，在战斗、探索、甚至未来的修炼中，都将带来难以估量的优势！
“凝神化刃…神念初成…”林羿躺在草铺上，闭着眼睛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勾起一丝兴奋的弧度。炼神之道，终于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！
又过了两天，林羿感觉身体恢复了大半。左臂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痕迹，行动已无大碍。体内的虚弱感也基本消失，甚至因为《九重劫身》的底子，气血比受伤前似乎更加旺盛凝实了一些。
这天午后，阳光正好。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被肥妈支使出去干活了，院子里难得的安静。林羿靠坐在自己草铺边的墙角，避开了直射的阳光。小舞像只小麻雀一样，在他旁边叽叽喳喳，手里还拿着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布，笨拙地擦拭着林羿的赶山鞭——虽然这武魂一召唤出来，草绳和鞭体都干净得很。
“小羿哥哥，你的鞭子好像…变好看了？”小舞歪着小脑袋，粉红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赶山鞭。深褐色的草绳如同古藤，缠绕着下方那截近两尺长的暗黄鞭体。鞭体表面那些天然的沟壑纹路，在阳光下仿佛蕴藏着山川的缩影。尤其是鞭柄末端，草绳缠绕的缝隙里，那几道暗金色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点，隐隐流动着内敛的光华。
“是吗？”林羿微微一笑，伸出手。小舞立刻乖巧地将赶山鞭递还给他。
入手沉甸甸的，带着一种踏实感。林羿心念微动，尝试着将刚刚凝聚成型、还十分微弱的那一缕神念，小心翼翼地注入赶山鞭之中。
嗡！
鞭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！一股奇异的共鸣感瞬间传来！林羿感觉自己的神念仿佛融入了鞭体内部，如同水滴汇入溪流！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！他甚至能清晰地“感知”到鞭体内部那沉重、凝实、如同大地精粹般的力量在缓缓流淌！
更奇妙的是，当他尝试着将神念集中于鞭梢时，一种极其微弱、却清晰无比的牵引感，从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！仿佛赶山鞭成为了他与大地力量沟通的最佳桥梁！
“试试看…”林羿心中一动。他没有引动狂暴的地煞之力，而是尝试着用这新生的神念，极其细微地引导着一丝最温和、最基础的大地脉动之力，注入鞭体。
赶山鞭鞭梢末端，那一点暗沉的尖端，在阳光下，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！仿佛一颗微小的星辰闪烁！
紧接着，林羿握着鞭柄，将鞭梢轻轻点向草铺旁地面上，一块拳头大小、灰扑扑的普通鹅卵石。
没有用力，只是轻轻一点。
奇异的事情发生了！
那块灰扑扑的鹅卵石，表面如同水波般极其微弱地荡漾了一下！紧接着，石头本身的颜色和质地，竟然在几个呼吸间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！灰扑扑的表皮褪去，显露出内里更加温润、带着淡淡乳白色光泽的玉质！虽然依旧普通，但品相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，仿佛被无形的手打磨抛光过！
“呀！”小舞捂着小嘴，发出低低的惊呼，粉红色的大眼睛瞪得溜圆，充满了不可思议，“石头…石头变好看了！”
林羿也愣住了，随即心头涌起巨大的惊喜！神念结合赶山鞭，竟然能引动大地脉动之力，对物质进行最基础的“点化”或者说“精炼”？虽然只是改变了一点外观质地，远非点石成金，但这能力…简直闻所未闻！
“小羿哥哥！你好厉害！”小舞兴奋地拍着小手，看着那块变得温润的石头，又看看林羿手中的赶山鞭，小脸上满是崇拜，“你的鞭子不是锄头鞭！它…它会变魔术！”
看着小丫头天真无邪的兴奋模样，林羿忍不住笑了起来，连日养伤的沉闷和对未来的隐忧仿佛都被这笑声冲淡了不少。他掂了掂手中变得温润的鹅卵石，又看了看自己的赶山鞭，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。
“小舞，想不想吃…烤馒头？”林羿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。
“烤馒头？”小舞眼睛一亮，随即又黯淡下去，小嘴撅起，“可是…肥妈说今天的黑面包已经分完了…”孤儿院的食物一向匮乏，烤馒头更是稀罕物。
“看哥哥给你变一个。”林羿神秘地笑了笑。他目光扫过角落，那里堆着一些孩子们捡来当玩具的、形状各异的普通石头。他走过去，挑了一块大小适中、质地相对疏松些的砂岩。
回到小舞身边，在丫头好奇又期待的目光注视下，林羿再次凝聚起那一缕微弱的神念，注入赶山鞭。这一次，他的目标不再是精炼石头，而是尝试着引导那温和的大地脉动之力，进行…“塑形”？
他将鞭梢轻轻点在砂岩表面，神念高度集中，想象着…暄软白胖的馒头模样。
赶山鞭尖端再次亮起极其微弱的光华。大地脉动之力如同最灵巧的刻刀，无声无息地渗透进砂岩内部。只见那块灰黄色的砂岩，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着，表面的颗粒感迅速变得细腻、光滑，颜色也由灰黄向着一种…嗯…略显僵硬的灰白色转变？形状更是被强行挤压、塑造成了一个…嗯…棱角分明、四四方方的…“石头馒头”？
虽然离真正的馒头差了十万八千里，但至少外形上，确实是个四四方方的“馒头”样子了。
林羿：“……”
小舞眨巴着大眼睛，看着那个方方正正、灰不溜秋的“石头馒头”，小脸上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困惑，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：“小羿哥哥…这个馒头…好硬啊！像块砖头！”
林羿看着自己“点石成馒头”的杰作，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尝试失败了，但这笨拙的尝试过程和小舞纯真的笑声，却充满了生活的情趣，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快乐。
“看来还得再练练…”林羿笑着摇头，随手将那个“石头馒头”放在一边，又拿起那块被点化得温润的鹅卵石，塞到小舞手里，“这个送给你玩吧。”
小舞开心地接过温润的石头，爱不释手地摩挲着：“谢谢小羿哥哥！”
阳光透过窗棂，洒在简陋的房间里，照亮了少年脸上轻松的笑意和女孩满足的笑容。养伤的时光，因为有了小舞的陪伴和新能力的探索，不再枯燥难熬，反而充满了温馨与小小的惊喜。
又过了几日，林羿感觉身体已彻底恢复，甚至状态比受伤前更胜一筹。筋骨皮膜在《九重劫身》的持续运转下更加坚韧，新生的神念也在一遍遍的练习中变得凝练了一丝丝，操控赶山鞭引动大地之力进行细微操作也越发得心应手，虽然“点石成馒头”依旧是个笑话，但点化普通石头让其变得更加温润美观，已是信手拈来。
这天傍晚，夕阳的余晖给圣魂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。林羿带着小舞，再次来到了村后那个熟悉的山坳。这里是他修炼的起点，也承载着生死搏杀的记忆。
他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。小舞则像只快乐的小鹿，在不远处的溪水边蹦蹦跳跳，寻找着漂亮的鹅卵石，时不时举起一块被林羿“点化”得更加温润的石头，献宝似的朝他挥舞。
林羿闭上眼，心神沉静。他没有立刻开始高强度的炼体或炼神，而是将那一缕新生的神念缓缓扩散开来。
十米…十五米…二十米…
神念如同无形的清风拂过山坳。
他“看”到了溪水下，几条小鱼摆动着尾巴，搅起细小的水花和泥沙。
“看”到了不远处草丛里，一只蚱蜢后腿蓄力，猛地弹跳而起。
“看”到了更远处的矮坡上，几株野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的弧度…
世界在他的神念感知下，充满了生动而细微的韵律。
接着，他召唤出赶山鞭。深褐色的草绳缠绕着暗沉的鞭体，握在手中沉甸甸的。他不再需要用蛮力去引动狂暴的地煞，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桥梁，轻易地沟通着脚下大地深处那温和而浩瀚的脉动之力。
一丝丝精纯、厚重、充满生机的力量被神念引导着，如同涓涓细流，透过赶山鞭，缓缓注入他的体内。不再是淬炼筋骨皮膜的狂暴冲刷，而是如同温润的泉水，滋养着经脉，浸润着血肉，补充着《九重劫身》修炼所需的根基能量，同时也在温养着手中这柄与他血脉相连的武魂。
赶山鞭鞭体上那几道暗金纹路，在夕阳下，似乎又清晰、明亮了微不可查的一丝。
“小羿哥哥！你看！这块石头像不像小兔子！”小舞欢快的声音传来，她举着一块两头尖尖、中间圆润的白色鹅卵石跑了过来，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。
林羿睁开眼，接过那块石头，神念微动，赶山鞭鞭梢在其上轻轻一点。温和的大地之力渗透，石头表面瞬间变得更加光滑莹润，那“兔子”的形状仿佛被无形的手精心打磨过，变得更加灵动可爱。
“哇！更漂亮了！”小舞惊喜地接过，爱不释手。
林羿看着小丫头开心的样子，又感受着体内缓缓流淌的温润地脉之力，以及神念感知中这片山坳的勃勃生机，心中一片宁静。力量在稳步增长，前路或许仍有荆棘，但此刻，有夕阳，有清风，有溪流，有身边这个依赖他、带给他温暖的小丫头，一切都显得如此踏实而充满希望。
“小舞，”林羿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目光望向诺丁城的方向，那里是素云涛约定的地方，也是更广阔世界的入口，“过两天，哥哥带你去诺丁城玩，好不好？”
“真的吗？”小舞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，充满了向往，“诺丁城！我还没去过呢！听说那里有好多好多人，好大好大的房子，还有…还有甜甜的糖果！”
“嗯，真的。”林羿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，“到时候给你买糖吃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小舞欢呼雀跃，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。
林羿抬头，望向天边最后一抹绚烂的晚霞。诺丁城，武魂殿，素云涛的疑问…该去面对了。但他心中已无忐忑，只有一片沉淀下来的平静与坚定。赶山鞭安静地握在手中，如同他此刻的心境，沉稳如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