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伪善者，侩子手（2/2）
他们是那些被宇宙人抓去、被提取信息实体化能量后没有得到救治的，彻底消失的恶徒。
也正是秦阳亲自宣判了他们的“死刑”。
此刻，无论生前是善是恶，他们都汇聚于此，化作幻境中最尖锐的矛，指向秦阳。
“看啊！就是他！这个自诩为光的巨人！”
一个半边身子都是血污的黑潮士兵尖声哭嚎。
“你当时在哪里？！为什么不来救我们？！你的光呢？！你的力量呢？！”
“我女儿才五岁……我们只是想去旅游……”
一个妇人抱着虚无的孩子，眼神空洞地控诉。
“就因为你的无能……她消失了……你算什么奥特曼？！”
“就是就是，凭什么不救我！就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吗？你就是个伪善者！刽子手！”
那些恶徒的声音尤其刺耳，他们疯狂地嘶吼，试图撕开秦阳的心理防线。
“口口声声说执行正义，不过是满足你自己那点可笑的虚荣心！”
“你和那些宇宙人有什么区别？甚至更卑鄙！你凭什么决定我们的生死？！”
“你不是光！你是带来死亡的灾星！”
“见死不救！你比黑暗更可恶！”
“你根本不配拥有这股力量！把它交出来！”
“下来陪我们吧！你这冷血的怪物！”
污言秽语如同实质的毒针，密集地刺向秦阳。
无数双苍白、虚幻的手从人群中伸出，争先恐后地抓向他，撕扯着他的衣服，甚至试图抓挠他的脸庞。
那股冰冷的、代表着死亡和怨恨的触感无比真实。
巨大的力量拖拽着他，要将他拉向身后那片更加深邃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森林，仿佛那里是一切的归宿。
起初，秦阳的眉头紧锁，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：
“不是那样……我当时……”
他想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，他想说力量并非无限，他想说那些恶徒罪有应得……
但更多的、更不堪入耳的辱骂淹没了他微弱的声音。
突然，他所有试图解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。
然后，一种极致平静取代了他脸上原本可能存在的痛苦或挣扎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看着眼前这群扭曲咆哮的幻影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“首先，在这里，我向你们所有人道个歉……其次……”
“我这个人，不是很玩得起……”
他猛地一震双臂，强大的气劲瞬间将抓挠他的无数虚幻手臂震开！
“我承认，我不是什么圣人。”
秦阳的声音平静的传入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。
“我自始至终，都只是个侥幸获得了这份力量的普通人！”
“拯救世界？保护每一个人？别搞笑了，你怎么能指望着一个大学生干这些事呢？”
“我在乎的人，拼上这条命我也要护住！至于你们……”
他的目光淡淡的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孔，无论是无辜者还是恶徒。
“我没救下来，我很遗憾，真的很遗憾，但……也就仅此而已！”
“我不是神，我做不到面面俱到！”
秦阳看向那些无辜惨死的人们。
“我承认，我本可以做的更好，或许能多救下来一个……”
“但，我不是上帝，我无法在当时的情形下做出百分百正确的判断。”
“对此，我再一次向你们致以歉意。”
说完这些话后，秦阳朝着这些人群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然后又将目光转向那些因为他的指令而没有受到治疗才死亡的人群。
“至于你们……拐卖犯，抢劫犯，强奸犯，杀人犯，不明就里只知道乱咬人的网络键盘侠。”
“如果我不是一个受了十八年良好教育的优秀青年……那获得力量后，我杀的第一批人就是你们这些。”
“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叫嚣？”
“伪善？侩子手？这些描述从你们的角度看来，倒也挺符合的。”
“那，今天我就再亲手送你们这批人一程！”
话音未落，秦阳眼中寒光爆闪，强大的光能开始在他手中汇聚，化作无比耀眼的光刃。
他竟是要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纠缠不休的恶人幻影彻底净化、斩碎！
这些幻影们似乎完全没料到秦阳非但没有被愧疚压垮，反而如此“不讲武德”地要直接动手。
一时间都僵在原地，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，变成了错愕与难以置信。
仅仅一剑，这一批人的幻影全都被斩成两半，直接消散。
而另外一批那些人的幻影，或许是真的被秦阳的话语打动，又或许是迫于秦阳此刻的威慑。
竟也主动散去。
就在秦阳以为加鲁贝洛斯的幻境就到这了的时候。
他正前方的迷雾再次一阵波动，又一个身影急速凝聚浮现！
秦阳定睛看去，瞳孔猛地收缩。
那竟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女！
脸色苍白，双目紧闭，周身散发着与周围怨灵截然不同的、微弱的生命气息。
正是因他而陷入长久昏迷的姜程昕！
秦阳的攻击动作猛地一滞，手中凝聚的光刃也剧烈闪烁起来，险些失控。
似乎是感应到攻击的停滞，幻境“姜程昕”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眼睛里没有神采，只有无尽的哀伤和控诉。
她虚弱地开口，声音却清晰地传入秦阳耳中：
“秦阳……这就是你所说的‘保护’吗？”
“把我变成一个只能躺在那里，什么也做不了，连和爸爸说句话都做不到的活死人……”
“你当初的安排……真的有考虑过我的能力范围吗？”
“你在乎的人……就是这样被你‘保护’的吗……”
字字句句，如同最锋利的冰锥，精准地刺入了秦阳内心最深处的柔软和……那一丝无法回避的愧疚。
那刚刚凝聚起的、仿佛能斩断一切的决绝气势，在这一刻，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裂痕。
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因为他而陷入长久沉睡的女孩幻影，高举的光刃，迟迟无法挥下。
幻境似乎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破绽，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重。
而那些怨灵的低语，也再次开始隐隐作响……